第28章 二合一(第3/5頁)

時序也帶著時歸走了過來,只是因為他身後跟了太多人,每走一步都有種氣勢洶洶的感覺,嚇得田大人頓時不敢叫冤了。

眼下幾個孩子湊到一起,明面上的傷痕一看便知。

幾個孩子裏尤以田中吉傷得最重,除了額頭上破的那個大洞外,他右腿也有些跛了,因哭得太過,嗓子啞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今只會伸著胖乎乎的小肉手,手指一會兒指向時歸,一會兒又指向周蘭湘,被周蘭湘惡狠狠地瞪上一眼,又一副驚恐過度的樣子,歪頭倒向田大人那邊,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被田大人裹起來。

看了他這一番動作,田大人心中隱有猜測。

他的面色驚疑不定,幾次開口,卻實在沒有膽子質問涉事家長。

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司禮監掌印。

隨便哪個,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啊!

更別說相較於光明磊落的太子殿下,行事一貫不講究的司禮監掌印,乃是他這輩子都不想打交道的對象,更別說結仇了。

想到這,田大人再看向形容悲慘的幼子,心裏竟生出幾分埋怨來。

見他閉嘴了,時序把時歸放回地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遂淡淡開口:“田大人說的對,咱家也想知道,田公子是受了何等大的委屈。”

他在最後兩字上加了重音,說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田大人:“……”求您別笑。

很快,眾人的目光皆集中在太子身上。

周璟承沒有理會任何人,而是等步履蹣跚的姬教習走到跟前,作為對方曾經的學生,垂首問候一句。

隨後他才說:“還請姬教習將今日之事細細講來,無論是初始起爭執的始末,還是後來動手的過程,想必諸位大人也是正在意的。”

“是是,老夫明白——”

姬教習將幾個孩子一一看過,最後看向時歸時,目光終於變得復雜起來:“今日之事,雖是時歸先動手,可究其原因,應是田中吉的責任。”

“什麽?”田大人啞然失聲。

當姬教習說出第一句:“據其他學生說,是田中吉出言不遜、辱罵時歸家人在先——”

時序被拽動衣角,重新將時歸抱起來,兩耳上很快覆了一雙柔軟的小手,試圖將一切不好的聲音阻攔在外。

哪怕時歸很用力替阿爹擋著耳朵了,還是有些細碎的聲音傳進時序耳朵裏。

其實他聽不聽都是一樣的,說起打架原因,時歸剛才就提了一句:“他們說阿爹壞話!”

雖然到底是哪些壞話,時歸說什麽也不肯開口,但時序一猜就知。

就像當下,她不願讓時序聽到那些汙言穢語,可時序腦中天然閃現的些許詞匯,很容易和姬教習的話語對上。

為表真實,姬教習把田中吉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了一遍。

什麽“沒有根的男人”“不得好死的死太監”“大壞蛋”“朝廷的禍害”……要是叫姬教習說,好些詞是他這輩子連想都想不到的。

如何會從幾個六七歲的孩子嘴裏說出來呢?

不光田中吉,還有嶽大人家的孩子、敏郡王家的孩子,都有參與其中,一邊說著時序的壞話,一邊指著時歸嘻嘻哈哈。

也是因此,才有時歸氣得渾身發抖,在隊列中就與他們發生爭執。

後來姬教習離開,田中吉幾人不僅沒有收斂,反舞到了時歸跟前。

他們只當時歸是時序認得幹女兒,居高臨下地指責她:“你說你是不是愛慕虛榮?為了能過好日子,甘願認一個太監當爹。”

“你難道不知道嗎,太監是沒本事生孩子的呀哈哈哈!”

“太監的女兒,嘖嘖……想必你跟你爹一樣,都不是什麽好貨色。”

若他們只說時歸壞話,她興許也就忍了,可越到後面他們越沒了約束,也不顧旁邊還有其他同窗,直接對時序指名道姓起來。

說什麽:“我爹說了,時序就是個仗勢欺人的小人,早晚有他倒台的時候,到時候他就會遭人唾棄,成為遺臭萬年的死太監!”

“啊——”止住他們之後言語的,是時歸砸過來的拳頭。

一片混亂之中,時歸抄起了手邊的瓷碗,砰一聲砸在之前說的最歡的田中吉頭上。

原本她一人是對付不了三個男孩的,可他們動手沒一會兒,周蘭湘就趕來了,在看見打架的人中有時歸後,她連問也沒問一句,直接加入到群架中,一邊護著時歸往後退,一邊對幾個小子下黑手。

周蘭湘可是蒙學中未加冕的孩子王,天不怕地不怕,打架從來沒有畏懼一說,可不把幾個男孩打得哭天喊地,渾身是傷。

“……事情就是這樣了。”

姬教習說完,整個院裏一片死寂。

之前還叫囂著求公道田大人早是兩股戰戰,嶽大人生性膽小怕事,竟連老臉也不要,直接躲到家丁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