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合一(第2/2頁)

時歸自能理解,與兄長們報了平安後,便繼續埋首書房裏的書冊,依照記錄在冊的戰役,來推算阿爹所需要的糧草。

讓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回家後不到一個時辰,府外就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門房通傳道:“小姐,東宮來了人,說是想跟小姐見一面。”

時歸初時還以為是太子派人來傳話,誰知等對方進來了,來者摘下鬥笠,露出一張俊朗的面龐來。

時歸頓時站了起來,驚訝道:“殿下怎麽來了?”

來者可不正是太子本人。

久別重逢,只因事態緊急,兩人難以寒暄,不過打個招呼,就趕緊說起正事來。

周璟承的視線落在時歸臉上,細細描摹著她的面容,心中波瀾不斷,深切的思念化作越發強烈的占有欲。

若非是瞧見了時歸眼底的青黑,他實在無法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

而當下,他只能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定了定神,復道:“掌印出征一事,阿歸可有什麽想法?”

時歸當即問道:“糧草可解決了?”

周璟承面色冷凝,嚴肅地搖了搖頭:“兵部已籌辦多日,奈何他們心有不甘,說是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實際少有進展,而孤畢竟不在兵部,恐難以督促。”

“哪怕孤與其他大臣已多次奏請父皇盡快補足北疆軍需,仍舊收效甚微。”

“加上北方幹旱態勢明顯,朝廷總要留些銀子,為或有可能帶來的天災做準備。”

“但是——”

周璟承話音一轉,眉頭微蹙,鄭重叮囑道:“無論兵部的糧草能不能及時送達,你斷不可再以私人名義,為掌印提供幫助。”

“這幾l年時府的風頭太盛,又逢掌印執掌兵權,稍有不慎,便會惹人非議,父皇對掌印再多信重,這議論多了,也會心生隔閡,這對掌印有害無益。”

時歸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那我就要眼睜睜看著阿爹陷入孤立無援的局面嗎?”

“戰爭本就殘酷,倘若連最基本的糧草都無法保證,又如何讓士兵竭力反擊。”

“殿下,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

周璟承打斷道:“可北疆之患,也不只是你與掌印二人之事,唯有引起朝廷重視,又或者眾志成城,方有勝算。”

時歸目露茫然,實在無法想象:“眾志成城……這也太難了吧。”

旁人不說,只掐斷了糧草供給的兵部,就非時歸所能左右的。

至於太子等。

不是時歸小看了他們,但半個多月都過去了,任憑他們在朝上如何進言,到頭來,兵部不還是繼續推諉拖延嗎?

皇帝不好定下時間限制,而叫底下人督促,哪怕是太子出面,兵部也總能找到借口,繼續陽奉陰違。

又或者說,時歸需要一個由頭。

一個讓兵部不敢糊弄的由頭。

不管之後交戰結果如何,她至少得先保證了阿爹後方平穩。

而這個由頭……

時歸不知想到什麽,眼中浮現一抹慌亂,她下意識偏過頭,避免與周璟承對視。

周璟承心念一動:“……阿歸可是有了旁的打算?”

時歸猛地搖了搖頭,但很快,又猶猶豫豫地點了兩下腦袋,嘴唇微顫:“是。”

“是什麽?”

“是——””

時歸屏住呼吸,話音微不可聞。

但凡是她嘴裏吐出的話語,那便是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不見半分猶疑。

時歸問:“殿下,若是我嫁與殿下為妻,可能震懾朝臣,保北疆供應及時?”

周璟承渾身一震,駭然地看過來。

半晌,才聽他聲音嘶啞地問了一句:“時歸,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說了什麽?

時歸那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待最開始的羞赧和難為情褪去後,她的聲音越發堅定起來。

此時此刻,她的所有決定都已無關情愛,她只是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腹背受敵。

時歸定定地看著周璟承,目光交接,她也未有半分退縮,甚至她還上前半步,追問道:“殿下,可以嗎?”

“我能否以太子妃的身份,逼迫兵部盡快將糧草送出,又或者……”

“若朝廷實難提供北疆所需,我願以時家全部家產作陪,只求殿下能以您的名義,將這些錢糧送去北疆。”

事到如今,這已是時歸能想到的最穩妥、最便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