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他不死,我心難安!

蘭宥的肉身是不是被赤真子奪了舍,縱有種種猜測,也都只是猜測,沒見到人,沒交過手,還是不能肯定。

秦流西怕的倒也不是赤真子奪舍,她怕的是他身上的佛骨是不是被兕羅拿回去,或是成了他的人,畢竟兕羅是在下大棋的人,而非小打小鬧,他需要人為他辦事。

神,也是有神童子在身邊侍奉的。

眼下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秦流西畫好了符陣,便再次施了追蹤術,這一次,因為覺察到對方的身份,她比之前謹慎了許多,用了蘭幸的指尖血抹在圈戒上,打算用因果之線去尋。

蘭幸他們二人有情,又共同生活多年,早已熟悉彼此,這種因果和牽引,除非一方主動斬斷,否則不會尋不著。

但這也是大法術,道行若不到家,很難施展成功,而施展成功,道行不夠,堅持不住,也根本看不清所在之處。

所以那極是考驗施術人的心性和道行。

術起,靈台如同籠罩了一層厚重的迷霧。

秦流西闔著眼,雙手飛快結著繁復的法印,在她靈台之中,像是有一雙手在緩緩撥開一層一層的迷霧。

不過片刻,魏邪他們就看到秦流西的額上起了一層細細的密汗,臉色也不似剛才紅潤,而隨著時間過去,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迷霧撥開,秦流西看到一個古樸的廟宇,藏在群山之中,灰色的廟瓦,穹頂上坐落兩只瑞獸,暗紅色的墻壁,大殿高掛著一個牌匾。

靈虛宮。

秦流西忍著靈台酸脹,又換了一個法訣,靈台視覺入了殿內,殿中坐落著一個兩尺高的神像,而在神像前有一個巨大的香爐鼎,煙霧繚繞,幾乎遮掩住了整個神像的樣子。

她撥開煙霧,剛要看那神像,靈台一陣震蕩,畫面一花。

術散,秦流西睜開眼,眸中若有所思。

而在某一個角落,有人低低的笑了起來:“可真有意思。”

看秦流西睜開眼,幾人都看了過來,問:“可找到了?”

“應該在一座叫靈虛宮的廟宇。”秦流西回過神來說道。

蘭幸問:“廟宇還會以宮起名?不都是什麽寺或觀?”

魏邪說道:“道教的話,從前也多有以宮為名的,畢竟千年前,道教中得道飛升,就是去了天上宮闕,為圖吉利,宗派多有以宮為名的。”

蘭幸恍然大悟,看向秦流西問:“那您可是看到了蘭宥?”

秦流西搖頭:“沒看到人,但看到神……像。”

只是是哪位神,卻是尚未看清,就被掐斷了。

蘭幸大急,想追問幾句,可看到秦流西那比之前白了不少的臉色,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了,喃喃道:“可是天下之大,我去哪找這靈虛宮?”

秦流西讓滕昭取了幾枚通魅前來,打算用六爻占蔔法去問路。

她微微闔眼,心靜靈清之時,這才把三枚通魅合在手心,舉在頭頂,用心禱告請神,開始搖卦,反復投擲六次,每一次的卦都記在心裏。

六爻卦成,她這才開始填卦名,列出變卦,然後解卦。

半晌,看到卦象,秦流西才籲出一口氣:“是齊州。”

蘭幸一愣,齊州?

那也是一個極大的州府了,但有了大方向,總能打聽到就是。

蘭幸總算露出一絲喜色。

魏邪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過去:“別高興太早了,就算被你找到人,蘭宥的魂魄如果已經被煉制,倒是省事,打就是了,畢竟那就是為他報仇。但要是他還在,卻被禁錮壓制在靈台深處,你可要想好了,這該如何?”

蘭幸的笑意一僵。

魏邪冷酷地道:“奪舍的不會都是好人,假如真如我們所料,奪蘭宥這舍的是清平觀那個死對頭,那是個邪道,就更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若不管不顧地和他鬥法,我方贏了,這邪道身死魂消,蘭宥的魂魄也就沒了棲身之處了。”

蘭幸臉色慘白。

魏邪沒有什麽憐憫之色,只是把可能會存在發生的事給說了出來,找到人,未必能把人救出來。

不是人人都是他魏邪,受秦流西蠱惑就能輕易放過原身,歸還肉身爽快離開。

尤其若真是赤真子,找到這麽一具四柱八字契合剛好一輪回的肉身,瘋了才會輕易舍棄,肯定弄個魚死網破都要保住,保不住就證明打不過,那時候那具身體也不頂啥用了。

所以蘭幸要如何選?

想把真正的蘭宥給救出來,興許就會損了他的肉體,甚至會讓他魂飛魄散。

秦流西張口想說點什麽,魏邪就瞪了她一眼,嘴唇翕動,閉嘴!

做爛好人也要先提前跟人家說好風險,不然弄不好小心被揍,有些陷入情愛中的人,特別容易發癲!

秦流西:這大掌櫃怕是想造反,居然敢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