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4頁)
竟然是這個淵源?上輩子應瀾還沒離婚就回了娘家,回到車行,鄭安順也在車行做事,按理說他們倆在一起共事不短,鄭安順從來沒在他面前提過跟葉應瀾共事的經歷,將葉應瀾對他的大恩放在了葉老太爺身上。這是為什麽?
“爺爺不讓你錄取,你違背他的命令?”
“爺爺知道鄭安順親媽傷勢不輕,他老人家哪兒看得過去?哪怕是下人,也不能往死裏打吧?爺爺找了鄭安順聊過之後,他也同意我的做法。”葉應瀾將全部原委說了出來。
“竟然是這個緣故?鄭家這個大太太實在太惡毒了。”余嘉鴻不禁慨嘆。
他這麽說,葉應瀾想起了書裏,她不就是那個惡毒的大房嗎?她嘲諷地笑:“是啊!大太太惡毒,反正沒鄭老爺什麽事。”
余嘉鴻聽出她的嘲諷之意,他還在細想。
葉應瀾繼續說:“我爸一大群的姨太太,我媽就沒開心過。鄭雄娶了姨太太讓大太太內心不安,大太太才把身邊的女傭送給鄭雄,生了鄭安順這麽個尷尬的人出來。大太太要是自己一直生不出來就算了,偏偏又懷上了。大太太怎麽甘心?安順母子遭罪,大太太糟心。但是始作俑者難道不是鄭雄?”
這話倒是提醒了余嘉鴻,上輩子的應瀾和秀玉何嘗不是如此?
應瀾是一個願意推己及人的人,秀玉也是一個不願麻煩別人的人,怎麽會相處成那樣?
當然他的身份擺在那裏,偶爾聊到幾句,葉應瀾不太願意提及往事,也就不提了。只說要是回去,見到秀玉,想跟她說聲:“對不起。”
跟秀玉接觸之後,秀玉倒是提起過,說那時嘉鵬不分青紅皂白,只要她有一點風吹草動,嘉鵬就把一切罪責怪到少奶奶身上,動不動就沖少奶奶發火。
自己心裏實在愧疚,想要跟少奶奶解釋,少奶奶只以為她是在裝模作樣,越發厭惡她。
再加上長輩的緣故,不管是不是少奶奶做的,總歸是少奶奶的錯。
秀玉聽說應瀾想要跟她道歉,她十分惶恐:“是我對不起她。因為我,她受到了太多的責難與難堪。”
想到這裏,余嘉鴻嘆:“是啊!推己及人,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和別的男人共有一個妻子。男人卻要求妻妾和睦相處。”
“你倒是能這麽想。安順卻是把他媽所遭受的罪,全部怪到鄭家大太太頭上,對他父親還有孺慕之情。”葉應瀾很無奈,在自己看來,鄭家大太太不是個好人,鄭雄更加不是。為什麽安順一點都不怨這個爹?
葉應瀾說起鄭安順對鄭雄的孺慕之情倒是提醒了余嘉鴻。
上輩子,日本占領東北之後,南洋華人大多拒絕與日本人做生意,唯獨鄭家跟日軍做糧食生意,替日軍收購軍糧。他們日軍攻打星洲的時候,趁著糧庫有糧,哄擡糧價,大賺不義之財,星洲被攻陷後,他們本來就跟日本人有關系,出賣了好幾位華商,大發國難財。等到日本戰敗,鄭家自然被清算,鄭雄被槍決,鄭家敗落,鄭家大太太和二姨太為了鄭家那剩下的三瓜兩棗,一個說鄭家二少爺不能生養,鄭家二少奶奶的孩子是野種,另一個說二姨太生的三少爺也是野種。總之,鄭家正牌的血統就鄭安順一個。
那時,鄭安順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鄭家打起了他的主意,鄭安順不願意,他跟鄭家人說漢奸不配留後,他不會成婚,不會有後代。
自己私底下勸鄭安順,沒必要這樣,遇到喜歡的姑娘,該結婚還是得結婚,只要不入鄭家祠堂,不供奉鄭家先祖就好。
那一次鄭安順痛哭流涕:“哥,我確實不配有後。其實我是隱約猜到他在給日本人購糧,因為他是我爸,所以我沒膽量去查,但凡我去核實一下,能早幾年把他供出來,他早點敗落,興許他就不會造那麽多孽了。”
他們兩個單身漢一起賺錢,一起建醫院,辦華文學校,一起被人背後議論,子孫都沒有,賺了金山銀山又有什麽用?
現在想來,除了個緣故,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車子快到車行門口,門口一個清秀的少年正在送客人,葉應瀾:“這就是鄭安順,你去美國的時候,他應該才六七歲吧?應該認不出他了吧?”
“我本來就不認識他,只是知道順隆而已。”余嘉鴻隔著玻璃看站在車行門口的鄭安順,年少稚嫩。
“我下了。”葉應瀾推開車門下車。
“等等。”余嘉鴻叫住她,“等下中午我接你一起去酒樓吃飯。”
“酒樓?不去了,你來車行吧!我們這裏的飯菜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