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深夜

那炸藥的用途,不是炸死人,而是通過煙霧,投放毒-氣。

魔教有一種名為“無香”的至毒,作用於習武者。因習武之人會本能用內力抵抗,此毒在初期,會表現為內力紊亂、時而昏厥。去查問醫者,會被告知自己的身體只是一般虛弱,吃幾服藥就好了。但人的身體,卻會隨著毒性流入五臟肺腑,而更虛弱。此毒在人體內埋伏三十天,三十天後能被醫者查出時,就是身亡之時。

這種毒,就是在魔教內部也珍貴,一般人不會輕易交與。

望月現在檢查楊清的身體,正是什麽異狀都沒有查出來,才令她想到“無香”。種種症狀,與毒發之初時一樣。她當然希望楊清沒有中毒,但是以魔教人的手段,客棧那炸藥,又不可能是隨手丟出去玩的。

望月憂愁:全天下,只有一個人能解了這種毒,就是聖教的邪醫。望月與她算是好友,昔年望月在江湖上的大半惡名,都是那位帶出來的。以那位的性情,在魔教出事後,真不一定在哪裏。

到哪裏找人?

她首次對聖教中人產生了厭煩之心:一個個無規程,無約束,無道德……

越想越恨,簡直恨不得牽連無辜。楊清如果出事,再無人能約束她望月。所有牽連此事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心亂如麻,把那些人詛咒來咒罵去,望月哪裏還顧得上院中的烤麻雀,硬是將楊清先背回破落的、頂多能擋一下頭頂的屋子,小心放他側身歪在稻草堆上。望月起身,出了院子。

這是一所臨河的久無人跡的院子,兩邊都有數間民宅。再往前有棵柳樹,望月記得他們兩人濕漉漉地上岸時,就是雙雙暈倒在樹下。

望月隨便尋了個最近的方向,就去敲民宅,借醫藥用品、借衣服。民宅女主人開門,見是一個明艷動人的小姑娘求助。大晚上的,正經姑娘會來敲門嗎?她翻個白眼,“我們這裏沒你找的人,快走。”

門卻被一只柔弱無骨的素手卡住。女主人驚愕,那少女慢慢擡眸,沖她微微一笑。笑容裏多少戾氣,在幽黑深處望得一清二楚,“我只是借點東西,就住在你家隔壁。我不是壞人,嗯?”

媽呀。

女主人被她笑得腿都軟了。

就她這陰森的笑,染著厲厲魅-惑的眉眼,威脅人時話尾揚起的“嗯”聲……這不是壞人,那誰是壞人啊?

女主人哭喪著臉,“姑姑姑娘,小婦有眼無珠,不知道您是魔教……啊不,聖教、聖教的人!您稍等,您要什麽,小婦這就去給你取!”

她不敢讓望月進家門,把門只開了一道小縫,示意自己不敢搞別的,就急急忙忙回屋裏拿望月要的東西。而怔在原地的少女正在垂眉想:難道她臉上刻著“壞人”兩個字?她也沒說什麽啊,對方就被她嚇成這樣。

等這家女主人給了望月東西,雖然她驚恐推辭不敢收金,望月仍丟給她一個玉鐲。回屋後,跟自家男人說起這事,男人很驚訝,“不是吧?我記得隔壁那家‘鬼宅’,住的明明是位溫潤如玉、風采怡人的公子。下午時他來咱們家借東西,那溫和的語氣、那周身的氣度,盡管他那時一身血,我都不覺得他可憎,還借給他新做的衣服了。”

兩人疑惑自是不提。

楊清暈厥中,感覺自己置身一團綿-軟中。軟軟的,柔柔的,還帶著股香氣。那小山托負著他,輕輕搖晃。後背灼燙,又帶著清涼。又是像水,又是像火。後背的疼痛讓他心情焦躁,卻在奶油一樣的軟香中,在那清水與烈火的反復中,他平靜下去。

睡夢中很安逸,他緊鎖的眉頭慢慢松開。昏厥只是一時,青年睜開了眼。

他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清醒,月光投窗,清輝灑下。觸目所及,卻是壓過來的綿團。就在他眼前,往前連一寸都不到的距離,就能碰到。衣衫解開一半,後背的傷口涼絲絲的,果然不再那樣焦痛。

一只纖弱無骨的手,輕輕地在給他後背上藥,包紮。

青年側身睡在少女的懷中。她一手摟著他,防止他翻身。另一手,則笨拙地拿藥,在青年後背塗抹。她時時因為要上藥,要查看青年的後背,而彎身向前。這樣,她那孩子似的小巧的萌芽般的乳,便時不時擦上青年的臉,帶給青年馥香。

楊清怔愣了一會兒,望著那團小小的乳。望月是少女之身,發育未完全,乳也孩子似的,不引人注意。她還沒有長大,她有動人的面孔,有纖細的腰肢,胸卻始終小而軟,一手即握。

水一樣,奶油一樣,衣衫的擠壓……

血液倒流,青年的下-身在一瞬間就起了變化。

尤其是,撫摸他後背的小手,停頓一下後,緩緩的,好奇的,從後往他身前摸去。

青年身子僵住,手伸到半解開的衣袍中,一把抓住那只細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