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12345

原映星痛快地殺了叛變最深的幾個長老,金堂主死在楊清手中,木堂主是被迫背叛,當教主回來後,他立刻向原教主投誠,因此只是被教主打得半死不活,滾去養傷了,到底保住了一條命。

原映星對於內亂的處理方式簡單粗暴,不服他的直接打殺。然後他從下面的人裏重新選,補上了新的長老和堂主的位置。對於叛亂逃離的教徒,原映星也沒有放過,派人追殺。

聖教最近一直處於一種血腥狀態中,每個人都在戰戰兢兢,等待原教主的情緒穩定下去——沒錯,教主不是在發怒,他就是像瘋子一樣在見人就殺而已。

教主邪魅。

然而邪魅二字,尚道不足原教主壓在眾人心頭的恐懼感。怕的不是他狠,而是他不知什麽時候狠,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突然好說話起來。

到這個時候,許多教徒開始想念已逝的聖女大人。雖說聖女大人也不是什麽善茬,但聖女大人比起教主來說,起碼是個正常人類,善於溝通的人,也不是特別喜歡殺來殺去。以前聖女大人在,教主的大部分情緒,不管好的壞的,都是沖著聖女大人一個人去了。現在,教主的情緒發散給眾人,眾人簡直嚇哭。

教主對聖女如春風般溫暖,對他們,則如嚴冬一樣無情。

更倒黴的,是有位長老就教中事務跟教主大人討論——

“教主,前聖女已經逝了有半年了。我聖教不可一日無聖女,您該選新的聖女大人繼位……”

他鼓起勇氣擡頭,看到教主微笑面孔上的冰冷眼神。神祇一般,不含任何感情。

背後玉雕虎嘯群山圍屏,前有一長約七尺的朱漆方台。殿中空曠,光線暗,四圍有四十二盞青銅蓮花燈點亮,傳聞中性格難測的教主坐在高坐上,手摩挲著寶座上雕刻的貔貅頭像。

他有一雙冷峻的眸子,在昏暗的大殿中顯得陰晴不定,聲音也怪異得讓人難以聽出他的情緒來,“你提醒我一件事了。月芽兒身死,是因為你們內訌引起的。當時誰提議讓她去雙陽的?給我份名單。”

“……教教教教主,法不責眾……”

原教主輕笑,“在我這裏,法是責眾的。”臉色冷下去,“怎麽,長老是要為民請命,以一人之身承擔眾罰嗎?那我也不反對啊。”

這位長老出去時,嚇得臉色煞白。殿外等著向教主匯報事務的其他幾位長老見他出來,忙圍上去,看到這位長老苦澀地搖頭,紛紛一臉衰色。等新任的左護法出來,喊下一位長老進殿。這一次,是剛回來的水堂主救了他們一命,水堂主說,“我來吧。”

“您請您請。”眾長老紛紛為這位美人讓位,這個榮耀,誰想跟她爭啊。

聆音調整了下呼吸,看眼身後垂著眼無聲無息的火堂主,頗為同情他。她幾乎能預見火堂主進去後,又會被教主一頓打,鼻青眼腫都是輕微的。好歹同興一路,她也不想看這個傻子因為聖女的事被修理得太慘,於是決定自己先進去。

聆音進去後,先簡單跟教主說了番聖女在雲門的事,試圖用這個消息,讓原映星的情緒平穩些,再說別的事。然她擡頭看,卻看不出原映星的表情與先時有絲毫緩和。頓一頓:我理解錯了?教主並不像我以為的那麽在乎月芽兒?

原映星正手撐著頭,無精打采地聽聆音絮叨。好容易聆音看他不感興趣,小心轉了話題,“我想向教主申請,拿活人做醫術上的實驗……”

原映星的眼皮撩開,有了興趣,“拿活人做實驗?”

“是,”聆音說,“之前我都是在死人身上做實驗,有些效果出不來。現在想把活人拉過來,教主用不上的人,都可以給我。”

“像你之前那樣開腔破肚麽?”原映星笑問。

看出教主很感興趣,聆音松了口氣。在此時,天下行醫者,都是自行琢磨研究,少有拿人試藥之說。在朝廷那裏的酷刑處,拿人試藥,都是一種可怕的刑罰。然而在聖教這裏,水堂主聆音,是一直用死人來試用她的藥物的。正因為拿人做實驗,她的醫術,才遠非正道那邊可比。

人之發膚身體,對時人而言格外重要。人人講究死後罪免,開腔破肚屬於可怕的受人唾棄的行為。聖教的許多行為,都受白道那邊的不恥。然而從聖教流出去的藥,也沒有見這些正道之人拒絕使用。

聆音覺得好笑,白道人只接受她試驗之後的溫柔結果,而要殺掉她其中的辛苦過程。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呢?

聆音並不看好聖教與白道的合作。

況且現在,聆音變本加厲,要用活人做實驗。原映星還很感興趣,批準了,並笑眯眯說,“我能加入其中嗎?”

聆音連忙道,“教主喜歡的話,隨時可以過來。”然她一頓,還是提醒教主一下,“教主,我們要是跟雲門合作的話,雲門那邊,必然要求我們停止這種拿人做實驗的事。他們白道的人,都接受不了這個。那我的實驗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