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打死個人

秦尚武滿意地看著他,左瞧瞧右瞧瞧,又高興地摸著自己的胡須:“往後有什麽不曉得的,盡管去問我,我若不在,你就去問天璣,她住的地方離尚武堂不遠。”

說起這個,紀伯宰正了神色:“難得天璣姑娘懂些鬥術,讓她給寡言少語的幾個鬥者引引路才是,徒兒倒不是很需要。”

秦尚武有些意外:“外頭都說你喜好美色,沒曾想送上來的美人兒你還要往外推?”

“在元士院裏哪有心思看什麽美人。”紀伯宰低笑,“明年徒兒還想贏呢。”

“好!好!”秦尚武大喜,立馬道,“我回去就讓她換遠些的房間住。”

“多謝師父。”

坐直身子,紀伯宰想,他這真不是要為誰守身,是他本就喜歡做事一心一意,要麽在花滿樓醉生夢死,要麽在元士院潛心修習,二者絕不混淆。

再者,這元士院還真是有些名堂,他在外頭高價都尋不著的晶石,院裏跟不要錢似的隨意擺放,並且還允許鬥者們帶一個貼身隨從入內。

不休不會元力,元士院的晶石對他而言沒有絲毫的用處。紀伯宰想了一圈,決定帶二十七去。

不休已經查明了二十七的底細,也是個奴隸場出身的苦命人,在朝陽城修習過一些鬥術,但不知得罪了誰,在被人追殺,機緣巧合藏身到他府中,不求富貴,但求平安。

沒有什麽比修習出深厚的元力更能保人平安的了。

紀伯宰以為二十七會立馬答應,誰料他站在他面前,居然搖頭:“在下只願當個普通人,靜度余生。”

紀伯宰覺得他很沒出息,一個鬥者只要失去了鬥志,那真是有再高的元力也無用。

他揮手正準備讓他下去,眼神掠過他的衣袍,突然一凝:“你今日去了何處?”

二十七垂眸,飛快地看了自己一圈,沒察覺有什麽錯漏才答:“就在下人房,並未去別處。”

“是嗎。”紀伯宰起身走到他面前,手微微一擡,他鞋尖上的一小點青苔碎就落進了他的掌心。

“這紀宅是新修的,哪怕是下人房都是幹凈嶄新,你去哪裏沾的這個?”

心裏微微一沉,二十七抿嘴不再吭聲。

他不擅長撒謊,越說只會越錯。

紀伯宰的臉色一點點難看起來。

外頭天漸漸亮了,明意從一夜夢魘裏醒來,發現紀伯宰居然就在她床邊坐著。

她嚇了一跳,伸手去摸了摸:“大人?”

紀伯宰回神,朝她一笑:“昨兒原是想同你一起回來,但那邊太耽誤事,怕你久等才讓你先走——意兒可生我的氣了?”

竟是特意在這裏等著她醒來說這個?

明意神色復雜地看著他,眼皮一合,再擡起來的時候就笑開了:“大人說的這是什麽話,正事要緊,奴還能與您耍小性子不成?”

“意兒最是善解人意。”他攏起她披散的長發,放在掌上撫了撫,“有你在,這府裏都不需要主母了。”

這話說得,也不知是反諷還是什麽。

明意擡眼看他,發現他眼裏居然是一片真誠,像是真的在誇她似的。

她連忙搖頭:“奴出身低賤,可不敢受此誇贊。”

紀伯宰低笑,翻手變出一支純金鑲寶蝴蝶簪遞予她:“過兩日內院的迎客宴,你陪我去。”

迎客宴?

明意茫然了一瞬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慕星城敗了六城大會,是為下三城,按照慣例,要在主城辦一場迎客宴,邀請上三城的人過來暢飲。

當然了,暢飲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上貢。上三城每年都會從下三城拿走極多的米糧牛羊、絲綢布匹、金銀珠寶、香料玉器等物,拿多拿少看他們心情,但不成文的規定是價值不會超過該城一年稅收的一半。

以前在朝陽城,明意從未去過迎客宴,畢竟有她在,朝陽城從未跌出過前三。

現在在慕星城,倒也算是……嗯,增加了閱歷。

她笑著應下,看了看那簪子。

不得不說,只要不對他動心,紀伯宰就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嘴甜、長得好看、活兒也還不錯,更難得的是又大方又有品味,這簪子大氣不失嫵媚,能鎮住大場子不說,也不會蓋了別人的風頭。

但是,有一個問題。

朝陽城今年會派誰來?

紀伯宰一夜未眠,明意給他鋪好了暖香的床讓他休息,然後就想去找二十七詢問消息。

結果找了一圈,她都沒看見他人。

明意納悶了,在府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冷不防遇見了不休。

“姑娘在找什麽?”不休問。

明意垂眸:“本想去送章台些銀子,好讓她平穩度日,誰料走一半銀子掉了,正著呢。”

不休皺眉,連忙找了幾個人來一起尋。明意看了那幾個人一眼,還是沒瞧見二十七。

直接問是不成的,不休疑心也很重,保不齊就會發現她和二十七認識,到時候就麻煩了。明意想了想,佯裝惱怒地擡頭:“這府裏都是些忠誠幹凈的人,總不能私昧下錢財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