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3頁)
然後白荇就拖著生病的身體不斷向她要□□,要的量太大,嬴月都有了好奇心,稍微看一下就發現整個豐禾鎮被均勻鋪上了類似地雷的東西,估計祭典當天的爆炸足夠送豐禾鎮飛天三百圈。
就,怪可怕的。
瑟瑟發抖的嬴月果斷送出一部分戰利品,就當是給這姐妹的報酬了。
給人送禮少不了包裝,包裝差可能原價一百的東西看著和批發市場十塊錢批發的差不多,包裝好了,看上去就起碼值一千。
華服加美飾加上華麗的包裝,嬴月歪頭看著送信的紙鶴歪歪扭扭的飛行軌跡,“真可憐呐”,也不知道在說承載不屬於它的重量的紙鶴還是收信的人,又或者在說她自己。
不過無所謂。
天下誰人不可憐?
嬴月哀嘆一聲。
“這樣……過路費也算交了吧。”
如果封閉的空間能有通道,那一定是在沖突的最中心,最特殊的地點一定是祭典,更精確的講就是白荇的身邊。
*
白荇當然不知道嬴月心裏的小九九,她只是看著一輪又一輪代表明日晴空的月亮心口一痛。
竇娥蒙受冤屈,天空為她六月飄雪,那她呢?連細雨也沒有是否代表天也認為該當如此?
白荇的臉上滿是茫然,恍惚間聽到街上不知何處傳來的歡笑聲。
祭典仿佛已經舉行,烈日當空,代表喜慶的紅紙到處都是,老人和孩子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他們都在慶祝,慶祝她的死亡。
不開心……但似乎這種不開心也是不對的。白荇試圖勾勒出一個笑容,但或許是她太過沒用,這笑容如同水面上的漣漪,還沒有徹底成型就已經散去了。
身著錦緞的丫鬟推門走進來,窗戶照進來的陽光把房間分割成明暗兩半,丫鬟站在陰影裏,眼神卻明亮的像在陽光下,帶著一種格外討厭的居高臨下的憐憫和慶幸。
她怎麽敢?她如何敢?
一個蠢貨竟然也可以發出嘲弄。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隱隱的恐慌撬動了不知名的被壓制的情緒,指甲本能用力,卻只有自己感受到鉆心的疼痛。而這疼痛並沒有讓情緒衰減,就像看似靜寂的火山下流動著火熱的巖漿。
重重重壓之下,巖漿緩緩流動。巖漿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表面就像加熱的清水,仿佛有氣泡在產生,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小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少爺一表人才,鎮子裏的女兒家哪個不想要少爺的垂憐……”
騙子!到了這個地步還在騙她,難道她白荇就是個蠢貨嗎?這是在瞧不起誰?
白荇的喉嚨直冒惡心,一種想要嘔吐的欲望止都止不住。
幹幹凈凈,粉飾太平。
丫鬟把茶杯遞過來的時候白荇直接把它砸到了地上,瓷片迸濺,丫鬟的眼神呆滯,白荇的眼神卻在見到這場景的時候出現一種奇異的色彩。
她忽然明白那種壓抑的情緒是什麽了。
憤怒,她也是有憤怒的。
匹夫之怒,血濺三尺,而她更貪心一些,流血漂櫓,不,所有人……所有人都要死!
下定這個決心的瞬間,巖漿噴湧而出,山石崩裂,天搖地動,她的內心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平靜,仿佛漫長的時光中堆積的綿綿怨恨終於有了出口。
所有人都要死。
害了她的人要死,沉默旁觀的人要死,愛她的人……
有愛她的人嗎?
白荇的眼睛裏閃過了什麽,猶豫化為堅定。
給她慰藉的人就一直陪著她吧,她們會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