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米酒(第2/3頁)

白天溫度太高,半夜裏,雲雨交匯,山中驟然又下起了陣雨,雨點打得竹樓噼裏啪啦作響。

兩人都已醒了,誰也沒出聲,生怕被對方察覺。

楊樵甚至沒敢睜開眼睛,生理的愉悅讓他更是心亂如麻。

窗外一道閃電亮起。在那光亮裏,薄韌注視著楊樵的臉,他如同著魔一樣,心裏清楚知道這是在褻瀆他的楊樵,卻完全不想停下自己的動作。

不多時,楊樵眉頭緊皺,控制不住地哼了一聲,那聲類似於嗚咽,很短,很輕。

薄韌停了下來。

他像被突然驚醒,立刻起身下了床,拖鞋也沒穿,赤著腳奔進了洗手間裏。

洗手間的門關上。楊樵睜開了眼睛。

薄韌站在民宿簡陋盥洗台的鏡子前,他急促喘息著,心跳如鼓點。

楊樵那一聲輕哼,在他耳邊裏反復響起來。

不久後,他去扯了一團紙巾。

把紙巾丟了以後,他還在不停回想剛才的那種感覺。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激動的一次。可他還覺得不夠,遠遠不夠,心裏的渴望像幹涸海綿被澆了水,迅速膨脹了起來。

但他能做什麽?心裏又對自己充滿了厭惡和唾棄,趁楊樵睡著,他做這種事?是什麽畜生啊?

楊樵仍然那樣躺在那裏,一動沒動。

他覺得過了很久,薄韌才從洗手間裏出來。他忙閉上眼睛,裝作從沒醒過來。

薄韌輕手輕腳地上床去,躺在了很靠邊的地方,背對著楊樵。

楊樵在他身後看著他。

外面雨已停了,屋檐還滴著水,聲音很輕。

早上薄韌起來,楊樵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他發了會兒呆,才給楊樵發消息,問在哪裏。得到楊樵的回復,說在樓下吃早飯。他才換了件衣服,也下去了。

楊樵明顯精神不太好,眼睛還有點浮腫,和民宿老板聊著天。這老板真是全能,竟然在幫客人們做手沖咖啡。

薄韌過去坐下,一語不發,心裏的念頭紛亂得很。

“昨天也喝太多了。”楊樵笑著揉了揉眼睛,說,“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

薄韌道:“嗯……我也喝得太多了。不過我睡得還行,你是不是沒睡好?”

“睡得還行,”楊樵點了點太陽穴,仍然笑著說,“就是頭還有點疼。”

他們不約而同的,決定裝作昨晚什麽都沒發生。

看對方的態度,他們又默契地以為,對方睡得糊裏糊塗,只有自己在清醒地犯癔症。

但如果說這件事的後續影響,也不能說沒有,甚至還相當嚴重。

打從這天起,薄韌對楊樵的感覺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特別是他們單獨相處時,他開始時不時產生一點性沖動。他經常想起楊樵那夜裏的一聲輕吟,他開始常常覺得楊樵……很性感。

但是,他又始終無法把楊樵和他看過的男同小電影裏的任何一個角色產生聯想。

楊樵在他心裏的“性感”,是一種沒有明確性別特征的性感。

而那天夜裏的互動,讓楊樵陡增了一種身為男同,卻在直男面前被剝光的羞恥感。

他在最後那一刻裏控制不住的聲音,也許讓薄韌在那場春夢裏忽然意識到了他是個男生,才會突然起身,離開。

接下來的旅途中,他開始很注意自己,尤其睡前和早上,不再讓自己有任何身體暴露的情況,出現在薄韌的面前。

最終目的地是去陽朔觀山水。

極致的美景,讓他倆漸漸放松了下來,仍然是如常的相處。

只在對方不留心的時候,他們會悄悄投去充滿愛戀的目光。偶爾也會刻意發生一點不經意的肢體碰觸,每當那時,兩人心裏又都同時漾起年輕的漣漪,一陣竊喜,一陣滿足。

返程終於不是綠皮火車了!

薄韌第一次坐飛機,候機時很有點緊張,楊樵安慰他時,他靈機一動,趁機把那點小緊張表演成極其恐懼。

從起初抓著楊樵手臂,到後面,他從背後整個環抱住楊樵,裝腔作勢地不停說:“好害怕啊,好緊張啊。”——詭計多端小餅幹。

“……”楊樵有點理解不了,他怎麽突然這麽害怕,這是什麽情況。

但被親密抱著,他更多還是覺得害羞,還很開心。

薄韌還在楊樵耳朵邊不停說話,楊樵勉強安撫他幾句,到後面被美色沖昏了腦子,一團漿糊,真正是色令智昏,想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了。

薄韌持續裝著巨嬰,信口開河地說:“飛機到了天上,會不會掉下來啊?”

“……”楊樵說,“真的掉下來,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薄韌一怔。

楊樵也回過神來,道:“不會掉下來的!呸呸呸,不要烏鴉嘴。”

“對,肯定不會。”薄韌忽然又開心極了,說,“那我們也要永遠在一起。”

楊樵忍不住側過臉看他,他還從身後摟著楊樵。很親密的距離,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