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面基(第3/4頁)

“能是能。”

陳白的視線透過導演的帽子,看向死死看著這邊的駐場編輯,客觀陳述說:“如果想改劇本的話,編劇往這邊看,並且好像想刀人。”

他覺得編劇想刀的應該不是他,是這個每天都在不斷改劇本的導演。

導演一激靈,之後壓低聲音說:“不怕,我跟她是老朋友了,你只管做你的,辦法由我來想。”

陳二白覺得他這聲音壓低的模樣不像是不怕的樣子,但體貼地沒有戳穿。

導演繼續說:“今天下午等那場騎馬戲拍完後占用你一點休息時間,到時候上馬試試效果。”

陳白迎著編劇死死盯著導演後背的視線,應了聲好。

——

李清州來A市是為了簽個商單合同,上午到了公司,簽完的時候是中午。

他原本想簽完就離開,但這一趟他姐跟著他一起來了。

李姐等他簽合同簽一上午不是白等的,也不是單純為了和自己的好弟弟來新鮮的城市走一趟。

李姐,周凈忠實粉絲,粉齡長達六年,在網上得知對方就在A市市郊的影視城拍戲,一直想著遲早要來一趟,今天剛好找到機會。

她有背包有水壺還有傘,這一路太過漫長,如果自己動手,真正拎到目的地的時候人估計已經累趴下。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有一個好弟弟的好處來了。

用三天不幫忙送花為代價,她聘請到了專屬拎包員。

市區內公路狂堵,他們地鐵轉公交,出了堵車的市區後再坐上出租車去影視城。

站了半天終於能夠坐下,李姐上車後在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時刻關心最新消息避免跑空。

好在最新消息傳來,劇組沒走,依舊在拍外景,男女主都在。

多看了兩眼最新消息,她看向坐在旁邊的人,說:“你喜歡的那個陳白,他今天好像也在。”

之後又補充了句:“目前還在。”

李清州略微側過眼。

他們到地方的時候,下午的時間已經過半,陽光沒有之前那麽烈,天色暗了點。

《問命》的劇組很好找,在某知名景點,人很多,有人看了往回走,有人還在去圍觀的路上,附近都是人。

多少有點吃了身高的虧,李姐站在人群裏,只能看到前方重疊的人頭,蹦起來才能略微看到裏面的樣子。

裏面現在應該沒在拍戲,人堆裏的人都在小聲講話,裏面的扛著攝影機的人似乎也在交涉什麽。

李清州長得高,輕易可以透過人群看到裏面。

他看到有人牽著一匹馬經過,後面廊橋邊的石墩上坐著一個人,對方看上去驚魂未定,一臉後怕地擦著臉。

看上去不認識,也不是他姐喜歡的那個明星。

簡單擦了臉上脖子上的汗,驚魂不定的人從石墩上站起,擡腳走上廊橋,擡起手和什麽人說了句話。

李清州這才注意到,在廊橋的紅黑柱子後還有個人。

對方回了聲招呼,身體略微前傾,這才從柱子後探出身體,能夠看清臉。

白底紅邊織著雲紋的寬袍之上是一張明顯帶笑的臉。

對方笑著,並且笑得可樂,應該是發生了什麽好玩的事,一身寬袍完全阻止不了他笑得後仰。

陳某白在笑自己小夥伴。

剛才拍的就是小夥伴擔心了一整天的騎馬戲,客觀上來說拍得挺好,還是一條過,攝影師鏡頭裏的畫面都很正常,完全符合預期。

但也只有攝影機裏的畫面正常。

實際上在馬蹄揚起,馬匹快沖到他和周凈面前的時候,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他也能看到小夥伴臉上肉眼可見的驚慌和扭曲的五官。

陳二白很有素質,其他演員這樣他可以忍住不笑,但要是發生在小夥伴身上,他可以笑得完全不收斂。

畢竟小夥伴在之前拍戲,他不小心把圍棋當五子棋下的時候笑得也很放肆。

男三早猜到他會笑成這樣,一捂臉,只當看不見。

幸好劇組禁止圍觀人群拍照,幸好他當時面向的只有周凈和面前這個笑得停不下來的人。

這兩個條件但凡缺一個,他今晚半夜爬起來都得用腳指頭扣個城堡。

好在旁邊這個人並沒有笑多久,半路被導演拎走了。

馬是借的,用完得還,早用完早還。只要把人群疏散些,另一半沒有在路中放雜物的街道夠長夠寬敞,夠騎馬跑一圈。導演動作很快,讓保安把一側人群往後移了段距離。

從馬術指導手上接過韁繩,陳某白一邊摸了下馬的臉頰一邊多瞅了兩眼看上去穿得十分之有錢的馬術指導,用了最大的克制力和自我素質水平的約束才忍住了問指導工資的沖動。

在上馬前,指導問他:“能行嗎?”

這一句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出於安全考慮的習慣性一問。

“能行,”陳白摸完臉頰又開始摸馬的脖頸,說,“就是有幾年沒練了,可能不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