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壓戲(第3/4頁)

楚明原“嗯”了聲,態度極其敷衍。

經紀人心梗,連拍自己胸口。

下雨,但並不耽誤工作,將近中午的時候到的賓館,休整結束後劇組後就開始運作,下午就直接開始正式拍攝。

工作人員套了件雨衣,開車去拍攝地踩點,賓館裏的化妝間也騰了出來,稍顯簡陋但能用。

條件有限,陳一白和男二共用一個化妝間。

他們兩個都不能喝酒,有過在開機儀式上一起喝果汁的情誼,從昨天到今天,關系已經由同事突飛猛進為朋友。

男二叫錢進,入行有幾年,但依舊夠不太上這部電影的角色,好在家裏能提供物質上的支持。

簡單來說就是人如其名,十分有錢,帶資進組,他爸是電影大資方之一。

一個有演員夢的大少爺逐夢演藝圈,陳一白對此表示鼓勵和支持,並默默咽下哽住喉嚨的一口老血。

有的人花錢演戲,有的人演戲還錢,現在兩個人排排坐,任由造型師擺弄。

和之前拍電視劇的講究大眾意義上的美觀不同,電影更講究真,真到鏡頭懟臉也覺得真實,妝造需要花不少時間。

劍子長央原本是高門大戶的驕子,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家門敗落,他沒能護住自己的家。踏上逃亡路後被一客棧掌櫃之女所救,為躲追查,掌櫃女和他結為夫妻,後來掌櫃女被人擄走殺害,他又沒能護住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實際上的恩人。

一夜白發,心中空茫,孑然一身無處歸依,他最終自我放逐,成了徘徊在世間的一抹活幽魂。

電影一開始,他就已經是放逐後的狀態,蓬頭垢面,衣著襤褸。

襤褸是真襤褸,字面意義上的破爛,陳一白坐椅子上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總覺著直接走出賓館往大街上一躺,轉換職業和乞丐當同行完全可行。

他的白毛順帶也被加長了,變成亂毛加長版,亂糟糟一團,只能說亂得很有個性。

也就看兩眼,造型師小聲說:“陳老師,麻煩閉一下眼睛。”

陳一白於是閉上了眼睛,睫毛在光下投下不規則的一抹弧度。

後面的造型師拿出一條麻布條遮在他眼上,纏繞了兩圈,最後不緊不松地固定在了腦後。

“好了。”

耳朵邊傳來造型師的聲音,陳白再一睜眼,眼前一黑。

物理意義上的眼前一黑。麻織的布條,特制的,麻線間的空隙大,依稀能夠看到從外面透進的光和隱約的物品輪廓,但再多的就不能看清。

能看到一點輪廓就已經足夠,拍戲夠用,再清楚些就不像是個瞎子了。

透光度還算行,沒有要他一直戴著的意思,造型師又把麻布條取下了,重新把光明還給他,說等到正式拍攝的時候再給他戴上。

錢進造型沒他那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復雜,已經搞好一切,坐在一邊看著造型師手上的麻布條,看著有些後怕,說:“幸好我不是長央。”

他最初想要的角色就是長央,結果被導演回絕了,回絕得很堅定,說他演不好這個角色,最後給了他這個男二。

戲份多了,但並不是自己一早想要的角色,他原本不樂意,現在突然想開。

頂著這個東西演戲,他別說演好,能走穩就不錯。

陳一白笑了下。

這邊結束,另一邊的拍攝地的搭建也基本結束,準備好就能直接出賓館上車去拍攝地。

劇組在這邊選的拍攝地有好幾個,今天去的是最近的一個,就在鎮子邊上。

小鎮邊緣有一棟荒廢了又沒人修繕的樓,當地的政府想把其整美觀點,但財政吃緊,一直沒搞,於是直接到了劇組手上。

有工人早在開機前兩三個月就已經在維修老樓,剛好在開機前結束所有工作,驗收完成,劇組來了就能投入使用。

他們到的時候老樓附近已經圍起了鐵皮,車輛駛進留出的進出口,停在了臨時劃出的停車點。

下車的時候有助理幫忙撐傘,穿著雨衣的工作人員帶他們進了樓。

老樓被改成了客棧,有專門的藝術指導,每個小細節都摳到位。

演員沒到齊,設備也還在架設中,今天第一場戲預計在半個小時後,是男主和男二的對手戲。拍攝第一天,統籌沒整個猛的,大部分都是文戲,暫時沒排打戲。

但這安排對剛好是男二的錢進來說挺猛的。

第一場戲就對上楚明原,雖然入行幾年,但一直都在電視劇打轉並從來沒有和影帝搭過戲,在化妝室裏愉快嘮嗑的人笑容消失,搬了個板凳坐角落加緊記台詞。

電影全程收演員原音,除開眼神動作和走位,台詞也重要,錯一個字就得從頭再來。

人緊張記台詞,陳一白沒打擾,找了個凳子隔著一段距離在另一邊坐下,問自己經紀人:“他怎麽這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