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的職業生涯裏……

托馬茨·科爾多瓦……

其實他的名字不那麽重要,過一會兒,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記起自己的名字。

因為他已經緩緩的睜開了那僅剩下一只的眼睛,緊接著,他就看到了一排玻璃罐子,透過裏面渾濁的液體,他依稀能分辨出其中一罐裏面,漂浮著一顆被剝去了皮膚組織的人頭。

他咽了口唾沫,記憶裏最後一個畫面,是兩個人在瘋狂的虐待著自己的契約惡魔。

想到這兒,他的心臟就突然的狂跳了起來,那種空虛感遍布了自己的全身。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契約惡魔死掉了……

因為惡魔與其主人之間的聯系,他此刻開始無法抵抗的體會到了腦海裏的劇痛,惡心,渾身上下所有肌肉臟器的抽搐,空虛,和絕望。

這是一種失去了契約生物的反噬效應,還好剛剛達到了第一階段,如果到了第二階段或者第三階段,契約惡魔的死亡,也許會直接導致其主人因反噬而變成瘋子,植物人,或者當場死去。

花費了好長時間,他終於是強行的讓自己在這種空虛感之中鎮定了精神;然後,他又望向四周,發現自己此時所在的地方是一間手術室,只不過衛生環境極其糟糕,所有的設施都帶著一股子讓人不適的氣息。

而身體,則被捆綁在一張手術台上,只不過不是躺著的姿勢,這手術台被升起到了一個近乎於站立的角度,所以他才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是被監禁了麽?”他想著。

下一秒,只聽‘卡拉’一聲把手轉動的聲音,房間的門被推開了,然後一個長相極為英俊,甚至可以稱之為漂亮的男人走了進來。

很典型的英倫服飾,筆挺的襯衫和西褲,一條顏色搭配合理的領帶,以及淺黃色的頭發,眉眼之間還有著某種高貴安靜的味道,手裏還拿著一杯咖啡,顯得與這房間的格調一點都不相配。

……

三目相對,華生一手插著兜,微笑抿了一口咖啡:“看來你醒了!”

估計是聽到了聲音,很快,另一個人也走進了視線之中。

瘦高的身形,棱角過於鮮明的臉——夏洛克·福爾摩斯!

托馬茨·科爾多瓦唯一還剩下的那顆眼珠子猛地瞪圓了,裏面透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狂怒!

他身為巴德爾執事的眷屬,在其死去之後,就被教廷罷免了一切職務,房屋,財產……

甚至是進入教堂禮拜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身為一個虔誠的信徒,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更加讓他無法接受的是,自己跟著巴德爾執事快要二十年了,無數次執行審判庭的下發任務,憑借自身惡魔無聲無息刺殺的特性,讓他積累了不少的榮譽,如果再累計個幾年,說不定可以被教廷看中,培養自己晉升為第二階段的契約者,到了那時候,自己甚至有成為一名神職人員的可能!

然而,這一切,就在幾天前的那個晚上全部破滅了。

自己的主人……死了!

毫無預兆,突如其來!

托馬茨·科爾多瓦只是一名眷屬,自然無法得知這事情的真相,但是他終究是一名教廷的成員,幹了這麽多年,也有一些自己的信息渠道。

所以在被踢出教堂,剝奪信仰,人生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情況下,他耗費了所有積攢下來的人情和信譽,找到了一個名字……夏洛克·福爾摩斯。

一名下城區的私家偵探。

雖然不知道細節,但是就是在與這位偵探產生交集後,巴德爾執事就死去了,死在了貝克街,而貝克街也正是這位偵探事務所的所在地。

於是,托馬茨·科爾多瓦自然而然的,將所有的憤怒與不甘傾注在了這位平民偵探身上。

於情於理都說得通,只不過,這個結果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

“很好,就這個眼神就能看出來,他對我的仇視度很高。”夏洛克道,然後走近手術台,看著對方那張還沒擦幹血跡的臉:“你不準備跟我說點什麽?”

“哈哈哈——”托馬茨·科爾多瓦放肆的笑道:“下城區的垃圾,你不會在我這裏得到任何信息,你會在我最惡毒的詛咒中經歷惶恐和不安,在最黑暗的角落裏瑟瑟發抖,直到被誅殺死去!”

夏洛克皺了皺眉,瞅著華生問道:“教廷的這些人說話都這種調調麽?”

“差不多吧。”華生抿著咖啡:“禱告念多了的人都這樣,湯普森教士平時比這還煩人呢!”

“好吧。”夏洛克聳了聳肩,對著托馬茨·科爾多瓦道:“那麽經過我簡單的分析,你應該是巴德爾執事的親信,他的死給了你不小的打擊,你在教廷的職位不高,只能查到我這個下城區的貧民,就一根筋的想要弄死我……當然了,從你剛才的話裏來看,你估計還把我的名字告訴了別人,不然也不可能在這種境地之下還妄想著我會受到那個什麽‘誅殺’而死掉,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