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 134 章

可是也不對, 等迷茫散去,男人轉念又困惑起來:不說名字的含義,自己是人,為什麽不能擁有人名

他不由地松開捂住心臟的手, 視線移動, 看向掌心。

雖然蒼白沒有血色, 但的的確確是人類的手……所以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的疼痛與思想的迷茫,明顯讓這個自稱叫“江近久”的男人狼狽不堪。

“考生……江……近久……考生……想靠近……靠近……”

江近久嘴唇微動,他喃喃重復一遍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後, 一時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此刻,他整個人便猶如跌落死海的飛鳥一般,怎麽樣也找不到向上遊的沖動。唯有“江西糖”這三個字能引起他內心的波瀾,接著擁有揮動翅膀的沖動。

江西糖。

明明, 他什麽都不記得,腦袋是一片空白。他是遇見江西糖後, 才有了名字。不僅如此,他的名字裏竟然還包含了江西糖的名字——雖然他的名字是個聽起來不像名字, 反而像個願望的名字。

江近久慢慢合住張開的掌心,似乎是要抓住“江西糖”這三個字。他不再擴散迷困的思緒,而是仰頭看向江西糖。

前不久右眼最後流的那一滴淚珠, 因為仰頭的動作,一點一點啄吻他修長的脖頸,直到被耗幹水分,死於鎖骨的位置。

江近久就這樣保持仰頭姿勢,朝著江西糖的方向膝行了兩三步, 神色鄭重的仿佛是絕望的信徒在奉獻自己最後的力量去靠近,仰望心中的神靈, 一萬分的堅定,外加一百萬分的飛蛾撲火。

“江近久,我叫江近久。”

江近久已經確定江西糖就是他的神靈,因為他只要想到這三個字,就會拋棄其他想法,開始覺得什麽無關要緊了,又因為此刻,當他眼睛注視著江西糖後,就再也移不開,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一切在他這裏,都比不過眼前人。

江近久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為何而存在,哪怕他仍然沒記起自己的過往。

因此,接下來,江近久選擇了幾乎赤/裸的坦誠:“不過,除了名字外,我什麽都記不得了。剛才對你所說的話,所做出的的反應,全部不是因為我想,而是出自本能。我想——”頓了下,他用平靜的聲音說:“我應該是藏在黑暗裏的影子,是一直默默窺視你,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要跟你扯上關系的大變態。”

江近久最後的話音落下,全場寂靜,霍從都被他幹沉默了。這說的是什麽鬼?莫名其妙。

至於被江近久盯著看的江西糖,反應更誇張一點,覺得江近久說的話有種特殊魔力,那就是好像能吞噬自己的智商。什麽黑暗影子?什麽窺視大變態?他到底是誰?!

懵懵的公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後只能硬生生調動所有的腦細胞,梳理清楚現在的情況——簡單來說,那就是用著“溫軌”骨頭,但是卻不是真正的“溫軌”,也不是“偽神”的第三人江近久,先是看著他莫名其妙流淚,然後說出自己的姓名,最後自爆自己是個偷窺人的大變態。

江西糖垂著濃密的睫毛,視線落在江近久熟悉又陌生的臉上,張了張唇,又合上,重復幾次,最後憋出來一句話,問他:“所以你究竟從哪裏冒出來的?”

總不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江近久想了想,沒印象,給不出答案。

江西糖只好換另一個問題:“那你能想起來為什麽要用溫軌的骨頭?你沒有自己的身體嗎?”

這個問題,江近久想了下,薄唇微動,一副能給出答案的表情。

江西糖連忙做傾聽狀,等著答案。

下一秒,江近久伸手指向霍從,語氣平靜道:“因為他。”

霍從突然被點名,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江近久一字一句接著道:“因為想打他,他是廢物,他該死。”

江西糖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視線不由的也放在了霍從身上,發出短促但困惑的“啊?”。

霍從:“……”

又來了,這個江近久一直在罵他,根本就沒有停過。要不是不知道怎麽回事都殺不死他,現在他一定已經變成一撮灰,與空氣作伴。

此時,霍從更加後悔,留下了溫軌的骨頭,最後導致招來這麽一個出口成臟,覬覦他的寶寶的鬼東西。

江西糖在旁邊看著,若有所思,扭頭對元歸雲說:“哥哥,這算不算種什麽因就得什麽果?”

他已經想起來了,之前聽到的很像溫軌的聲音,其實是江近久的聲音。現在看霍從一時半會好像拿江近久沒辦法,退一步想,如果霍從當初沒有殺死溫軌,那現在他也不會被江近久罵廢物。

元歸雲點頭贊同公主的話,語言更犀利:“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同樣的話,差不多的意思,江西糖說,霍從只是用冰冷的黑眸寵溺的看著,即使被吐槽的人是自己,也不生氣,但是換成是元歸雲說,他就立即變了,不僅低聲冷笑,還回擊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