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Jungle(第2/5頁)

“唔……”葉伏秋擰眉,睜著眼瞪他:“祁……”

想說話,可吐息卻支離破碎,被他盡數吞入腹中。

她瞪他,祁醒卻翹起眼尾,伸出手,捂住了葉伏秋的眼睛,深入吻她。

溫熱捂在眼皮上,視覺被蒙蔽,其他感官就更加敏感。

他揉捏腰間的力度,舔-吮唇瓣的濕度,無一燒烹著葉伏秋的理智。

碎碎的嘖砸聲音,像汩汩流水,在安靜的玄關回蕩,旖旎了往日清凈獨孤的,獨居女生的家。

這樣的繾綣,讓葉伏秋仿佛回到了過去的很多瞬間。

面前男人施加下來的壓力,愛意,侵略性和憐惜急切。

讓明知不可以,不能繼續的葉伏秋,又開始一件件卸下清醒,想要與他不管不顧地共沉淪。

可就當這個念頭閃出來的瞬間——無數真實又虛妄,折磨她三四年日日夜夜的畫面也沖了出來。

那是成百上千的,祁醒慘死畫面。

多少次的噩夢,都是先夢到與他的美好,夢境跟現實一樣,像是重生,像是平行時空的他們。

與他遊歷四方,或膩歪在狹窄一室,或擁抱,或親吻,或纏綿無盡。

但是每次在她沉浸在夢境裏,放下防備重新擁有他的時候,祁醒都會像那天光天化日,當眾倒在她公寓樓下那樣,血流不止,慘死難堪。

無論怎樣,只要她靠近祁醒,他就會死得慘烈。

祁叔叔,梅阿姨,焦昕,陳助理,陳醫生……全都指著她,罵她是祁醒的災星。

葉伏秋嚇得扭頭就跑,可是跑著跑著,哪怕甩開那些人,一低頭,腳下全是血。

她嚇得捂嘴,一看手上,也去全是血。

鐵銹味的,腥氣的,血。

祁醒的血。

葉伏秋猛地睜眼,狠咬他一口,胃裏翻滾,然後捂著嘴倒下,脖頸都冒了筋,忍不住幹嘔。

她渾身發抖,像在冰天雪地凍了三天。

祁醒看了眼她,眸色閃動,立刻蹲下來去抱她:“秋秋。”

“怎麽了。”

“別怕,你告訴我哪裏不舒服,秋秋——”

他一碰到她,葉伏秋如條件反射似的失聲尖叫:“啊!別!”

她目光空洞又震顫,像是個隨時會裂縫碎掉的瓷娃娃,拼了勁地推他,打他。

像是要打破噩夢裏那個不真實的假祁醒。

祁醒沒見過她這個樣子,讓他一下想到最初遇到她時,她受刺激引發的應激反應。

這次,他手邊沒有缸,也沒用水,沒有再潑醒她。

而是不顧她拳打腳踢,伸手把她抱進懷裏,承受一切。

“醒醒。”他受著疼痛,皺眉,將過去的話重新說:“葉伏秋。”

“你看一眼我。”

葉伏秋咬住他的肩膀,即使隔著衣服也用全了力氣,咬他的時候,發著融合哭腔的發狠聲。

她讓圓尖的指甲紮進他的皮肉,像張開爪子的貓,眼淚四溢,不知在報復埋怨的是夢裏的他,還是現在這個他。

祁醒捧著她流滿淚的小臉,撥開朦朧淚霧,穿過她的夢魘沼澤,讓她看清:“是我。”

“秋秋,看一眼我。”

葉伏秋喘著,盯著他的臉足足好幾分鐘。

房間裏激蕩的聲波逐漸平息下去。

她雙手發虛,擡起來試探似的觸碰他,檢查他全身,臉上,“你好好的……”

“你好好的。”葉伏秋重復,哭腔濃郁。

鼻腔連到喉嚨全是酸的,她竟笑出一聲,也透著苦澀。

幾百個幾千個夢,重演著失去的主題,折磨她不敢去想他。

但現在,祁醒確實活生生,真實的,健康的在她面前,沒錯。

深受精神疾病煩擾多年的祁醒察覺到了她異樣的狀態,什麽都沒說,只是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像撫慰孩子一般順著她後背,順著對方的傻話肯定:“我能有什麽事兒。”

“我好著呢。”

祁醒在她的反應裏認識到,當年被癔症自殘傷害的,不只他一個。

他的姑娘,也疼了好多年。

他垂眸,告訴她:“秋秋,我好了。”

“這次,我是真的好了。”

……

葉伏秋焦躁過後就沒了力氣,躺在沙發裏就睡了,最後祁醒把她挪到床上,抱著人哄了很久,直到她呼吸平穩,才起來去廚房收拾水管斷裂後的殘局。

不過他的短暫哄慰並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葉伏秋墜入疲憊的睡夢後,沒什麽意外地又開始做噩夢。

夢裏她回到最初的最初,她最絕望的15歲冬天,獨自一人跑到崇京大學門口。

還是一樣,她面對著校園裏的青春盎然哭泣,那群男大學生走了過來。

“哎?小妹妹,你哭什麽?”

“老張!別看著了!你和祁醒走一趟,送妹妹去派出所。”

“老祁!你外套借一下給妹妹穿會兒啊!都冷得發抖。”

站在最後的人無奈,一邊拉開羽絨服拉鏈,一邊撥開人群走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