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們和離吧(第2/4頁)

江知與若有所思:“留下來的當票,不能都是金玉瓷器的?”

謝星珩笑吟吟誇他,“對,我家小魚真聰明。這些貴重物件的當票,你收好了,我說過我會給你贖回來,我一定辦到。”

江知與眼圈一熱,差點兒又哭了。

他吸吸鼻子,牽住謝星珩的手。

遊廊蜿蜒,夜行途中,有守夜的家仆跟他們打招呼,兩人閉嘴不言,默默前行。

這段路很暗,只一盞燈籠照著。

江知與掌心被撓了兩下,他側目,謝星珩正好經過一盞懸頂的圓燈籠,讓他整個人脫離夜色,像站在了光裏。

江知與眨眼,腦海中閃過成親那夜的畫面。

他借醉意,讓喜娘去教謝星珩怎麽伺候夫郎,那晚,他站院子裏,謝星珩站喜房裏,也是一明一暗的。

謝星珩問他在想什麽。

江知與說:“想成親那天,你開門的時候好俊俏。”

入贅的是男人,少個揭紅蓋頭的步驟,驚艷的一瞬間,就給到了牽人下轎、洞房相見的時刻。

謝星珩揚唇:“待會兒找個紅蓋頭,我們玩玩。”

江知與心如擂鼓。

他學到的東西,都講究一個“合時宜”。

什麽場合,說什麽話。

什麽時候,做什麽事。

現在的情況,就不適合“玩”。

可他也很傾心豪情萬丈、不講“理”的時刻。

他小時候跟在父親身邊,看他酒碗一砸,氣勢如虹,好像千軍萬馬都不怕,簡直心潮澎湃。

可惜,這些事情,後來都跟他無關。

江知與問:“喝酒嗎?”

“當然,”謝星珩點頭:“不醉不休。”

庫房在主院,進了門,裏邊兩個小廝被江知與叫去看院門。

夫夫倆一起仰頭,看正院上掛著的牌匾。

海納百川。

鑰匙都在江知與這裏,不用進屋拿。

謝星珩說:“我在這兒等你。”

他把燈籠給江知與。

江知與搖頭,“一起吧。”

他家庫房沒多少精貴物件,除卻給三叔家送禮,父親還年年走關系,各路關卡、更高的上官,家裏實在攢不下好東西。

金子銀子才是硬通貨,比銀票還管用。所以他也更偏愛金銀。

現在余留的器物,沒幾件是公有,稍一回想,多半是他父親和爹爹給他攢的嫁妝。

他沒出嫁,東西就還在家裏。

即是他的嫁妝,謝星珩沒什麽不能看的。

庫房貨架多,靠墻的位置,有個兩門木櫃,裏邊是存档賬本,還有庫房存貨清單。

送進來時,一樣樣登記。送走之後,一樣樣掛名,寫明哪年哪日,因某事送至誰家。

粗略翻動,入目的都是“吏部清吏司郎中江承湖府邸”。

謝星珩瞳孔一縮。

江老三居然是在吏部?

他問江知與:“三叔是哪個司的郎中?”

江知與嘆氣:“文選司,主職選。他曾經放過話,只要堂哥考上舉人,他就能給頂官帽子戴。”

謝星珩:“……”

該說不說,他之前還想過買官的。

什麽進士高人一等,舉人在官場飽受白眼,他才不管。

他官袍加身,就高人一等。

入場券怎麽拿到的不重要,能走多遠,爬多高,才是真本事。

現在不用想了。

京官那麽多,還以為草根出身的江老三只能待在閑衙門裏熬日子。

江府上下也是能瞞,當然,他也一直沒問。

難怪常知縣能這麽配合。

當了官還有考核,江老三隨隨便便就能給常知縣穿小鞋。

那江老三能得罪誰?搞這麽大陣仗。

要給小魚找個太監嫁……

太監是宮裏的關系,他安排人員出錯,挪了哪位皇子的心腹?

或者,就是當今聖上要重用的人,被江老三搞掉了?

被人當刀使了吧。

這很有可能。

謝星珩記在心裏,不想燈下瞎,便問:“家裏還有哪門關系在走動?”

江知與往外看了眼,謹慎起見,他湊近了,給謝星珩耳語。

“父親常給霍首輔家送禮,混在裏邊不顯眼,實則是他家三公子的關系,早年有拍花子的把他兒子綁到城外了,我父親路過救的人。”

年年走動,沒盼著回報。

這次三叔要把他送給老太監做侍妾,爹爹在京都求上了門,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謝星珩記下了。

其他的關系,江知與不清楚。

他給報了一串名字,謝星珩聽職位,知道是各城關口的“小鬼”,關乎貨物檢驗、收稅的,也記下了。

散千金也有技巧,不能白散了。

兩人在庫房逗留時辰久,謝星珩初看,都當是死物。

等到入眼的物件,越來越“喜氣”,他心也跟著揪緊。

送子觀音都有,擺件都成雙成對。

“是嫁妝?”謝星珩問。

江知與點頭,“嗯,家裏常備著禮,所以給我的嫁妝有很多超規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