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嚇壞了吧?(第4/5頁)

所有款項名目都在,余額盡數上交。

營生要來年才見效,可以避開這陣子風頭。

宋明暉搖頭:“這件事壞就壞在常知縣什麽都不幹。他但凡叫個人做監工,這些都好說。”

沒人監工,又明確知道背後有人使壞。

他們連賑災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別人已經上了眼藥。

現在不能靠嘴說,要有實際行動。

散財就散得徹底一點。

拆了就太難看,楓江百姓心裏會不好受,好像他們這陣子的操勞都是白拿錢。

留著就要分出去,讓它從江家私有,變成百姓公有,或者縣衙占股。這樣子,這個“工”才是給公家做的。

縣衙胃口太大。

常知縣賑災,不出人不出錢,也不出力。白撿政績還想挨誇,吃相難看。跟他合作,營生遲早易主。

找百姓合作又太散,不確定他們會不會留在豐州。

再者,天降橫財,更顯心虛。

宋明暉還有個門路,可以掛衛所的名頭。

豐州有小江南之稱,每逢征戰、演習,都會加賦稅,商稅更重,以充軍餉。

江家根基在這裏,江承海自闖蕩江湖以來,去哪兒都打點,熟人密布。

宋明暉雖居內宅,也有人脈。

兩頭打點,不至於連銀子都送不出去。

掛上衛所的名號,先把眼前難關過了再說。

鐵打的衛所流水的兵。

跟給縣衙比起來,只是易主的時間不同罷了。

謝星珩支持跟百姓合作。

“只要百姓向著我們,這件事就十拿九穩。理由很好說,我是楓江縣人,與他們是鄉親。此番遭災,鄉裏鄉親更應互幫互助。一時的活計能讓他們掙到安家費,長久的活計才能讓他們養家糊口。

“曬醬可以練練,榨油養雞可以先動起來。地方大,養殖散著來,那就跟農戶家養的雞沒兩樣,先把榨油的油料內循環,這樣即使初期出油率不高,拿來喂雞也不虧,吃不完就再養些豬。

“這廠子是給我們家蓋的,也是給他們蓋的。他們每個人都是廠裏的一份子。”

謝星珩記得,早期民營工廠,甚至有工人的股份。

他們不是給老板幹活,他們自己就是老板。

還有很多連鎖店經營,為了留住骨幹員工,也為了穩定性,同樣會有“股份誘惑”。

有的是達到條件,直接簽合同。比例不多。

有的是入資,比例有區間,看金額決定。

跟楓江百姓,不能用入資。

那就把股份稀釋,每家能得一點。

股份制對他們來說太難懂,直接定獎金制度、年節雙薪制度。

讓他們知道達成什麽條件,可以拿多少錢。

用他們通俗易懂的話,就是不種地了,找了個活幹,拿月錢的。

初期要日結、周結,給人安全感。

最好學學改革開放時期的工廠,一個蘿蔔一個坑。

各家崗位可以“流傳”,搞成鐵飯碗。

這也是為自己幹活。

場地名義上還是江家的,可主要工作人員是楓江百姓。

現在的人都有一個觀點:能叫親戚,就不叫外人。

江家有親族,卻願意給機會他們,那這個場子就是給他們蓋的。

姜楚英聽得發愣,看看兒子,又看看謝星珩,不知道楓江縣的書院都教些什麽。

沒記錯的話,大哥信裏是說謝星珩是農家子。

腦子怎麽轉這麽快?

宋明暉側目,又看小魚,小魚傻呵呵樂。

“這個好,油榨已經做好了,我讓陳管事收購了些黃豆,可以開工。他們不會都留下的,很多人熟悉水鄉,到了旱地不習慣,回頭賑災款到手,手裏有了盤纏,還是會回鄉。也有些人找陳管事打聽哪裏能買地,有田地才有根,單純給人務工,總是沒安全感。這樣一來,幹活的人不會很多。”

農莊吃得下。

江知與也不想再找族親了。

江致微問:“那不在農莊務工的人,要給盤纏嗎?”

宋明暉不吭聲,看小魚,想看看他家小魚這段時間有沒有長進。

謝星珩也閉上嘴巴,把高光給老婆。

江知與用錢大方,還是那句話,散都散了,不外乎那點。

賬目都在他心裏,稍作思索,便有了答案。

“若不在農莊務工,每家給三兩盤纏。”

把孤老和失孤孩童排開,也就一百多戶。

所有人全走,都給得起。

排除商戶捐款,不要朝廷幫忙,他家都給得起。

這事兒便定下了。

二房今晚在江府住,熟門熟路,不用客氣,姜楚英母子跟他們告辭。

留下大房一家三口,宋明暉吹了晚風,咳個不停,謝星珩叫小魚先送爹爹回房。

“我去拿藥,待會兒送來。”

江知與擔心著,聞聲應好。

主屋收拾好了,裏邊同樣光禿禿的。

江知與扶爹爹進屋坐,給他倒茶,說:“花是不用收的,我怕被人砸壞,就轉到農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