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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茵一陣天旋地轉,趕忙拉住扶手,強忍住喉嚨口翻騰的酸意,高聲嚷,“快停車!我想吐!”

車子在另一條路邊停下,沒等楊帆問話,成茵即捂住嘴巴,推開車門逃了下去,也沒來得及跑遠,僅奔了幾步就狼狽地蹲在綠化帶沿旁,吐了個翻江倒海。

“你怎麽樣?”楊帆皺著眉頭站在她身旁,聲音和緩了許多。

吐舒服了,成茵一邊用紙巾擦嘴,一邊無力地點頭。胃裏是松快了,可腦子裏的眩暈像波浪似的一陣陣襲來。

她站起來時,如果不是楊帆及時扶了一把,完全有可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楊帆只得扶她上了車後座,囑她躺下,其實不用他吩咐,她根本無法坐得起來。

重新發動車子後,楊帆從前座又扭過頭來,擔憂地望了她一眼,“好一點沒有?”

成茵閉著眼睛躺在座位上,昏昏欲睡,“頭痛。”

楊帆嘆口氣,驅車慢慢朝前開。

到了小區門口,楊帆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成茵住在哪一棟,他第一次送她回來時,她也是在門口下車,然後自己走進去的。

“你家門牌號是多少?”

後面沒有應答。

楊帆又問了一遍。

“……隨便。”迷糊中的成茵答非所問。

楊帆無奈地哼了一聲,沒再騷擾她。

他完全可以打給唐曄詢問,但又不是很願意。況且,以成茵現在這副醉醺醺的樣子,他不確定她的父母會不會大驚小怪,到時候自己該怎麽解釋?他是個怕麻煩的人。

雖然已是深夜,街邊時不時還有路人經過,目光瞟過來時,讓楊帆多少有些不自在,後座上的成茵睡得正香,他思忖片刻,打定主意重返車道,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當然也不是去他那裏,成茵現在睡得七昏八素,他不想深更半夜像個劫持犯一樣把她弄進自己的公寓。

他帶她去了邊郊的夜公園,公園裏有座半山坡,是夜晚看市景的好去處。他打算在那裏消磨一陣,等成茵酒醒了再說。

誰知成茵這一覺睡得紮實,等他在山坡上把挺美的景致都看膩歪了回來,她還在呼呼沉睡,呼吸淺到聽不見,顯然已經進入深睡眠。

初夏的夜間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涼意,成茵團縮在後座上,象只畏寒的小貓。楊帆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還覺得不夠,又打開了車內的暖氣。他自己也感到些許倦怠,擡手看了眼腕表,已經淩晨一點了。

他把駕駛座的椅背放下來,打算躺著小憩片刻,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卻令他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