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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奔波也不過花了四十多分鐘,楊帆左手拎小籠包,右手拎米粥,出現在周家門口。

他和周家二老在一些親戚宴會的場合打過照面,只是彼此都不熟悉,此番重逢,少不得互相要熱情寒暄一番。

打過招呼後,他把一家人的晚餐擱到飯桌上,老高的堆作兩堆。

成茵過來要給他錢,楊帆哪裏肯收,半開玩笑地盯著她道:“以後有機會,你請回來就成了。”

周老爹樂呵呵地湊進來,“別以後了,小楊你也留下來一塊兒吃吧,你買這麽多,我們一頓哪裏吃得完。”

周媽媽也附和道:“是啊,小楊,你晚飯也沒吃呢吧,一起吃吧,大家都是親戚嘛!”

楊帆笑笑,欣然應諾,留了下來。

幫著老爹去廚房拿碗具時,成茵偷偷與他低語,“爸,你們倆可真夠精的哈!拿了人家的東西,還說是請他留下來吃。”

“你要想另外請也行,我又沒攔著你!”老爹居然跟她開起玩笑來了。

客廳裏,洗過手的楊帆正和周媽媽熱絡地聊天。

“這麽說,你爸爸媽媽很少回來嘍,你一個人過日子也辛苦的哇!”

楊帆低頭笑笑,“我一個人的日子總好說,媽媽身體不太好,這兩年在澳洲調養得還不錯。”

“那就找個女朋友早點結婚嘛!”媽媽像個媒婆似的大喇喇地開口,“小楊你年紀也不小啦!要不要阿姨幫你留意下,有合適的……”

“咳,咳!”父女倆不約而同咳嗽起來。

“媽!小籠包要不要再熱熱?你不是說燙的吃著才過癮嗎?”

周媽媽這才悻悻地住了嘴,注意力轉到吃食上。

老爹熱情招呼楊帆坐首位,他怎麽也不肯,一番謙讓之後,坐在了成茵對面。

四個人,分別占據了餐桌的四個面,老爹又做了幾道涼拌菜,和蘸醋碟子等一起,把桌面上填得也算豐實。

成茵咬了一口小籠包,又甜又香的汁水很快充盈口腔,她享受地嘆了口氣,“還是聖希源的小籠包最正宗,等哪天我去買了食材也來做做試試。”

“你呀,整個一眼高手低,成天光知道做白日夢,看看人家小楊,年紀輕輕已經做到總監……”

“我才入行多久啊!楊帆哥都做好幾年了……”成茵立刻又紅頭脹臉地和媽媽咬上了。

周老爹搖搖頭,拿筷子朝笑著看好戲的楊帆揮了揮,“小楊你吃啊!她們就這樣,我都習慣了,就當她們唱歌,嗯,唱歌。”

一頓晚飯吃得挺熱鬧。餐畢,成茵收拾碗筷,媽媽乘機進廚房盤問她,神色鬼祟,像拙劣的間諜。

“茵茵,小楊真的在追你?”

“沒有的事!”

“沒事他幹嘛為你跑前跑後的?”

“我還想知道怎麽回事呢!”

周媽媽一副什麽也別想瞞過我的神氣,“這都快成禿子頭上的虱子了,你還跟我否認!”

成茵沒好氣道:“既然這樣,你剛才幹嘛還說給人介紹呀?”

周媽媽笑起來,“我那是試試他。”

成茵朝天翻了個白眼。

媽媽臉上的神色陡然凝重起來,縱觀成茵前面幾次相親,她對女兒的終身大事不敢再盲目樂觀。

“茵茵,以前的事咱們不提,今天我看這個楊帆,人確實也不錯,你……”

“哎呀媽——”成茵跺腳,“您能不能別跟我添亂呀!”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媽媽見女兒急了,趕緊見好就收,往廚房門外撤去,“你好好洗碗啊!”

客廳裏,周老爹已經在收拾幹凈的餐桌上把他那幅寶貝花鳥圖鋪展了出來,正拉著楊帆一起鑒賞。

“你看,從這個枝條和鳥爪的筆法,基本可以斷定就是許大師的真跡。”老爹還在為鑒別這幅畫的真偽做著不懈的努力。

楊帆湊近老爹用放大鏡圈列起來的細節認真端詳了一會兒,點頭道:“叔叔說得沒錯,不過最好還是能請專家再確認一下。”

老爹神情多了幾分忐忑,“我請好幾個專家看過,有說真的,有說假的,沒個準數。”

楊帆笑了,“我說的專家是有認證資質的那種。這樣吧,我正好有個朋友,專門做古董收藏的,等什麽時候我給你們約個時間,您把這幅畫給他過過目,這事差不多就能清楚了。”

“那敢情好,他在什麽地方?”

“上海。”

“啊?那,那我還得跑趟上海了?”

周媽媽滿不在乎地出主意,“你要覺得麻煩,就把畫交給小楊,等他什麽時候去上海一並給人看了不就行了。不過,我覺得十有□又是假的。”

周老爹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楊帆道:“這幅畫很可能是真跡,叔叔剛才的鑒別方式很有道理,我以前在古董行見過這位大師的作品,的確有這麽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