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袁晟坐在原地,一臉嚴肅地表示了懷疑:“不,老沈你吹牛,你不老實,你去了一趟瑞士連傻麅子的樸質天性都失去了。這主持人明顯是台灣的,人家一寶島小清新能跟你這東北大碴子扯上關系?”
沈寒山輕哼一聲,格外清風亮節地想:老子不光跟她有關系,老子還能讓她用台灣腔、東北話無縫連接、花樣叫/床!
站起來,拿上衣服就往外頭走。
袁晟見沈寒山不搭理他,又有些著了急,站起來抓著他的胳膊一臉感嘆地問:“哎你別走啊,行!哥們兒信你一回,不過你說你倆以前有過一腿,但為啥又分了啊?你這種人,好不容易碰著個破鍋還能讓她跑嘍?”
你說這是朋友該說的話麽。
沈寒山“嘖”上一聲,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什麽叫有一腿,我兩那時候壓根兒就沒談戀愛。”
袁晟把這話上上下下賞析了一遍,福靈心至之後,終於不懷好意地嚷嚷起來:“啥意思,炮/友啊?看不出呀老沈,身體挺老實,思想倒挺前衛啊。”
沈寒山壓根沒法兒跟這人解釋。
畢竟他當年和吳思思上床的理由的確挺奇葩的,兩人床上爽了,下床就裝不認識,以至於後來分開的時候連個正經理由都沒給對方,因為彼此都覺得說什麽都多余。
有些事,有些人,該分,那自然也就分了。
袁晟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在追憶自己的似水年華呢,忍不住又問:“咳,那炮/友也有成真愛的,你兩怎麽就,額,沒繼續炮下去呢,是不是你對她動真感情了?”
沈寒山一臉不耐煩地回答:“我對這傻逼動真感情?我瘋了啊。她就一事兒媽,狼心狗肺,還拿矯情當情趣,我能跟她動真感情?”
“行行行。”
袁晟這還是第一次見沈寒山這麽罵一女的,他們這群人平時雖然跟文雅搭不上邊,但從來都不會亂對著女人開罵,特別是沈寒山,以前兩人偷偷玩兒音樂的時候,這廝屁股後頭跟著一大群瘋狂的小妮子,他就算心裏已經大喊傻逼,表面仍然會裝出一副溫和善意的樣子來。
所以這會兒,沈寒山這一犟嘴一起脾氣,袁晟反倒覺得兩人的事兒特別靠譜了,咧嘴一笑,若有所指地問:“不過我看,你現在還挺關注她的啊,咋的,這寶島小清新欠你四塊五毛八啊。”
沈寒山默默地看他一眼,舀了一口袁世凱的米糊放嘴裏,一臉冷笑:“我這是關注她嗎,我這是受了她的迫害。我媽現在整天逮著她的破節目看,時刻準備著要成仙。靠,你家這米糊都比我媽做的東西好吃。”
袁晟一聽這話,立馬對好友表示了格外的同情,同時又把袁世凱的奶嘴兒也一並遞了過去,一臉心痛道:“也是,你家梁主任一向不好伺候。”
梁主任就是沈寒山那個了不得的媽。
年輕時留學日本,養出了一副金貴的性子,現在從檢察院一線崗位退休,開始追求生活的真諦。
可別人家老太太退休,最多也就上廣場裏跳跳舞發揮余熱,或是練練太極。
她偏不一樣,梁主任沉迷養生節目,整天追求成仙。
每天一到下午,掐著點兒地蹲電視前看養生節目、記筆記,全神貫注的就像在整理工作機密文件,整個兒一晚年失節、法制節目的負面典型形象。
關鍵你還不能說她,梁主任當了一輩子檢察官,到退休了依然要領導群眾,濤聲依舊。
如果你膽敢批評她一句不好,她一準覺得你不愛她,或者是嫌棄她老,諷刺她已經成為社會負擔,並以此引申到為什麽現在的年輕人不願意生孩子!
沈寒山是真害怕梁主任那張和尚念經的嘴啊。
一到節目音樂響起,立馬自覺自願的往屋裏鉆,不到吃飯的點兒絕不出來。
梁主任自覺三觀、智商都占領了高地,天天在在家裏掃蕩,冰箱裏的東西換了一茬兒又一茬兒,最後剩下綠了吧唧的幾顆菜,看一眼透著寡淡,看兩眼不孕不育。
冰箱上頭整整齊齊地貼著每天的食譜,讓你提前知道人生的黑暗。
關鍵那都是不頂飽的。
早飯清粥小菜不放油也就算了,中飯黃瓜配魚她還不放鹽,晚飯見不到半點葷腥,超過兩碗飯她一準在你耳邊念叨,說你是在慢性自殺。
沈總和他爹沈醫生被餓得兩眼發昏。
倆大老爺們兒大半夜挨個躺在床上數星星,嘴裏各自啃著一根黃瓜,回想起梁主任時時在自己耳朵邊上的叮嚀——“抽一口煙壽命減少一天”,“吃一根豬肘子肝臟得負擔一星期”;
掐指一算,估摸自己的死期應該就在這幾天。
沈寒山是真過不了這樣的神仙日子,看著電視裏那節目主持人,眼睛都犯綠光了。
心裏憤憤不平地想:好你個吳思思,人蠢個矮心挺臟啊,十幾郎當歲禍害了老子,現在“年老色衰”又來禍害老子無知的媽,上個破養生節目穿這麽花哨,露那麽長的鎖骨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