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龍(合2更合1)(第3/4頁)

“所以說你審美畸形啊。你看不出我照片中的美感,更遑論思想。”

“你還有思想?幼稚的女人、幼稚的作品!”

兩位年齡相近、風格不同的藝術家,相互攻訐實屬平常,但當著東道主的面,那就顯得很沒禮貌了。

馮雅走過來,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笑容優雅大方:“兩位美麗的姑娘在聊什麽?我竟覺出點劍拔弩張的氣氛。”

虞明彤頓時心虛了,支吾著說:“也沒說什麽,隨便聊聊。”

孫德悅諷刺一笑,拆台了:“我可不敢跟你隨便聊少夫人的相貌問題。馮雅夫人,你不知道,咱們的大畫家虞小姐剛說了,少夫人不好看,還配不上霍少爺。”

馮雅臉色瞬間難看了。

虞明彤試圖彌補,僵硬地笑:“我可沒那麽說,我就跟少夫人開個玩笑。”

“虞小姐,我們霍家從不開玩笑。”

馮雅面上還笑著,但口吻淩厲了很多。

虞明彤的臉色瞬間比哭還難看。

在申城藝術界,馮雅頗有指點江山的地位。她要是得罪了她,未來發展必然受限。可讓她當著那麽多同行的面低頭,也是極難堪的。

“是。夫人,我記著了。”

她忸怩了好一會,終是示弱地說了一句話。

馮雅也不跟她一般見識,轉過頭帶著程鳶跟其他畫家們閑聊去了。

虞明彤則明顯受了冷落。但凡她到的地方,人群都自動散開。

被排斥的感覺在心裏蔓延。

虞明彤想離開,可沙龍未散開,這麽走,反而像是不給臉。

只能硬撐下去。

可天知道她也曾是眾星拱月的人。

虞明煙郁悶地喝酒,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就喝醉了。人一醉,膽子就更大了。她搖晃著走向程鳶,見她笑容燦爛,只覺刺目又刺心,忍不住就奚落了:“你得意什麽?不過一個飛上枝頭的麻雀兒,變不了鳳凰的。那麽多人捧著你,也就是你攀上了霍家這棵大樹而已。”

滿庭院的人都愣住了。

這虞明彤是抽哪門子風?

當霍家是什麽,一次次容得下撒野?

“來人——”

馮雅高喝一聲,眉眼凜冽:“虞小姐喝醉了,送她回去,順便告訴她父母,女孩子還是多教育教育再放出來,否則,早晚招禍進門。”

這麽說,等同於斷了虞明彤在社交場活躍的路。

這對於一個年輕貌美還很有野心的女人而言,簡直是一場災難。

可災難若是她自己作來的,那就並不值得同情了。

眾人唏噓一番,也暗自慶幸:幸虧有虞明彤的教訓,他們也擺好對這位霍家少夫人的態度了。

恭敬、親近甚至討好。

於是,第二天,程鳶收到了很多請柬。

這家小姐成年禮,那家孫兒滿月宴,好不忙碌。

程鳶開始活躍在上流社會圈。

當然,一開始多是馮雅帶著她。

各大名流世家走一遭,誰是掌權人物,有什麽愛好,有什麽隱秘,大多清楚了。

總之,霍家信息網很發達。

程鳶適應的很好。

當然,也歸功於她霍家少夫人位子坐得穩當,所有人都捧著,沒人湊她面前討沒趣兒。

不過,夜路走多了,難免會遇見鬼。

在參加運輸業大亨夫人汪玲美的三十周年結婚慶典時,就有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小姑娘聚在一起碎碎念:

“哎,那是霍家的少夫人吧?越看越漂亮呢。”

“哪裏漂亮了?土裏土氣的鄉巴佬。我跟你說,我這幾天常見她,跟花孔雀似的,四處顯擺。”

“葉小瀾,你說話注意點,難道忘記你表姐的教訓了?”

“對啊,我覺得霍家還是很看重這位少夫人的。”

……

她們多半是忌憚著程鳶的。

名叫葉小瀾的女人聽得不是滋味,一邊玩著星空藍的美甲,一邊哼笑道:“怕什麽?霍家為了維護一個鄉巴佬的名聲拿虞家開了刀,若是再拿我們葉家開刀,那就真貽笑大方了。威壓越重,越說明他們心虛。想來這虞家少夫人也沒什麽能耐服眾。”

不能服眾的程鳶被馮暖暖拽了過去。

馮暖暖這些天也幫著程鳶適應豪門社交生活,此刻聽到有人說她壞話,自然不會放過。她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扭著水蛇腰,一襲火紅色的禮裙明艷灼灼,高貴如女王駕到了。

她到了葉小瀾的姐妹團面前,也不玩虛的,直接伸出抹著鮮紅美甲的手掐住她的下巴:“讓我看看這大嘴巴的女人是誰。哦,葉家的小公主啊,你現在要化身騎士為你表姐出頭了?”

“你、你、松、狗——”

葉小瀾姣好的臉被捏變了形,說話也不清了。

馮暖暖手上力道還在加重,直到她白皙臉蛋出現了兩道紅印才松開。

“說我們二鳶不好看,你好看,現在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