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第2/3頁)

“什麽噩夢?”

馮雅眉眼湧上擔心:“可是魘著了?”

霍昭譽搖頭:“不是,就心裏不安。”

“許是你年紀小,沒經過這場面。”

馮雅也心疼兒子一月內參加兩次喪事,而且,霍熠的喪事上還是重孝。想到昨天出殯時,那號稱神婆的引路人,圍著兒子做著什麽奇怪法事,心裏也慌慌的。

“可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

“真沒有?”

她不放心,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正常熱度,應該沒發燒。又看了看他的臉色,除了點疲倦,還算紅潤有光澤。

她稍稍放下心來:“我晚些時候跟你爸說,若是沒什麽,你就跟鳶鳶一起回去吧。”

雖然知道兒子多留幾天,可能會分到霍熠的大筆遺產,但還是兒子的健康重要。

霍昭譽不知道她繁雜的心理活動,得了想要的答案,爽快應了:“行。”

他們說到這裏,恰有仆人來傳話:“二夫人,老夫人聽聞小少爺來了,讓過去一趟。”

“知道了。”

馮雅揮手讓她下去,帶著霍昭譽穿梭過青板石鋪就的庭院,到了主屋。

霍宅算是仿老北京四合院風格的別墅區豪宅,坐北朝南,深院高墻,一色的青磚灰瓦,飛檐畫棟,古色古香,莊重大氣。尤其這主屋,堆金砌玉的更顯威嚴華麗。

馮雅自覺是個見慣大場面的人,但見到霍宅這百年大族積累出的財富闊氣還是有些動心。如果兒子入了老夫人的眼,做霍宅的半個主人,也算不虛此生了。

霍昭譽沒有那般心思,目不斜視地進了房。

老夫人躺在床上,一個葬禮後,更顯老態。她滿頭銀絲,面色疲憊,聲音沙啞:“你們來了,我正跟振年說葉落歸根的事,他非要聽聽你們母子的意見。”

這是要他們回歸霍家?

馮雅心裏一動,面上淡然:“我們在申城呆了二十多年,怕是適應不了這邊的環境。”

“你們還年輕,回京都住幾年,也就適應了。”

“媽說的也在理。”

“我老了,也沒幾年活頭了,你們當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就在這邊住下吧。”

她這麽一說,當兒孫的哪還能說什麽?

老夫人見他們不言語,看向昭譽:“好孫兒,你媳婦呢?”

霍昭譽回道:“在明熠樓那邊。”

明熠樓便是霍熠以前的住所。

老夫人神色萎靡,聲音帶著嘆息:“哦……我這些天,也沒來得及跟她說些話。你們小夫妻可還住的慣?那邊溫度低,改明兒找人改建下。”

“不用那麽麻煩。”

“女孩兒都嬌氣,不麻煩的。”

“謝謝。”

“你不用客氣。聽說你學的建築?你三叔也對建築頗有研究,二樓藏書室有些建築學方面的巨著,他也留下幾幅拙作,你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她在霍昭譽身上找霍熠的影子,興許,也將對小兒子的愛轉到了他身上。

霍昭譽心裏不舒服,有種被當替身的感覺。

老夫人其實不是把他當替身,不過,也當成了寄托。大抵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在跟他們談話後,還補送了結婚禮物。

是一只羊脂白玉鐲,通體光潔瑩亮、溫潤細膩,沒有一點瑕疵。

程鳶見過很多玉鐲,但還見過成色這麽好的玉鐲,不由得眼前一亮:“這是什麽玉?看這成色,就知道是珍品。”

“和田玉中的羊脂白玉。”

霍昭譽一邊介紹,一邊戴上她的手腕:“你好好戴著,據說,不僅可以辟邪保平安,還可以美容養顏。”

“倒是聽過玉養人的說法。這玉石冬暖夏涼,提神、醒腦、防輻射,裏面的微量元素被人體吸收,也有滋養身體、提高免疫力的功效。”

“那可要好好戴著了。”

他柔柔笑著,摸著玉鐲,又摸著她的手腕,興致勃勃:“明天我再去尋些其他顏色的,讓你替換著戴。”

“也不用破費。”

“不差這點。”

“俗語言,男戴觀音女戴佛。你有興趣的話,為自己挑個玉觀音戴著。不是說做噩夢嗎?”

她還記著他做的噩夢,擔憂著他的安全。

霍昭譽感動地笑了:“好。你明天陪我去挑。”

“嗯。”

事實上,他們還沒來得及去挑,老夫人就派人送來了一塊羊脂玉觀音、一塊羊脂玉佛。

上好的成色,上好的雕工,每一塊都是珍品。

程鳶有點受寵若驚:“老夫人怎麽知道?她這是在討好你嗎?”

她基於書中不多的內容,也知道霍家二房不受待見。

但顯然霍熠的死改變了這一切。

霍昭譽知道自己沾了個死人的光,心裏不痛快,也不好意思跟她說內情,只避重就輕地說:“老夫人似乎因為三叔的死,跟大伯一家離了心。爸這個時候回來,他許是要給大伯添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