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們在老家過了幾天相當悠閑的日子。

兩個經紀人最先受不了了,憑什麽他們要留下來收拾爛攤子,忙到連約會壓馬路的時間都沒有,這兩個正主卻享受上了?

第四天的時候,安冉跟劉文驍跟約好了似的,瘋狂打來奪命連環call催他們回去。

叔叔嬸嬸知道以後,連聲催他們回去,說工作要緊。他們只好訂了晚上十點的頭等艙,誰知才吃過早飯,叔叔嬸嬸就塞了滿滿一後備箱的土特產,生怕路上堵車,怕他們趕不上飛機。

結果車開到市區時還不到中午十二點。

他們找了家酒店酒店停車順便填飽了肚子,吃飯的時候,市裏淅淅瀝瀝下起雨來,路上行人很少。

吃完飯後,大堂經理帶著幾個服務生走到他們這個包廂,端著一個精致的尚且冒著白氣的果盤,叫了聲老板好。

歲青禾有些訝異,“這酒店是你開的?”

這是市裏最大的一家酒店,私密性又極好,聶鳴這才主動提出帶她來這裏用餐。

聶鳴無語道:“他們叫的老板是你。”

歲青禾更摸不著頭腦了,“我?”

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女人估計是把這些事情全給忘光了。

這家酒店還是在他剛走紅不久後用薪酬開的,領證當天,聶鳴就把所有產業全都鋪在了歲青禾面前,婚後幾年陸陸續續把一些產業的產權變更給了她。他手裏有兩人的證件,有些產權變更是他偷偷做的,有些沒有瞞著她。

歲青禾對金錢數字並不感冒,自己那張流水卡上近幾年多出比往年不少的紅利也神經大條從來不關心。

事情說開以後,她才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烏龍。

離飛機起飛還早,聶鳴問經理附近有沒有好玩的地方推薦。經理沉吟半晌,給他們推薦了一家VR體驗館,一家海洋館,還有一家半個月前才開業的遊樂場。

歲青禾懷揣著隱秘的小心思,選了那家遊樂場。

根據導航,遊樂場距離酒店大概有二十分鐘的車程,不遠也不近。

聶鳴要出去開車的時候,她叫住了他,“我們走路去吧。”

雨幕如煙,路上沒有什麽行人,他們兩個人的身份,注定連一起約會壓馬路的機會都很少。怕曝光,躲狗仔,總是要遮得嚴嚴實實,恨不能住在車裏不出去。

她今天不想開車,也不想坐車。

聶鳴讀懂了她眼神裏的含義,讓經理去拿把傘。結果經理推了一小推車的傘過來讓他們挑,這些都是酒店給外出的客人準備的,歲青禾挑了把秀氣的小碎花洋傘,笑吟吟地遞給聶鳴。

聶鳴緊緊盯著推車裏一把大黑傘,眼神蠢蠢欲動,最終還是認命地接過那把小花傘。

他們今天穿著情侶的棒球服,為了以防萬一,聶鳴又從後備箱裏拿了兩頂棒球帽,嚴嚴實實地蓋在歲青禾頭簾上。他又想掏墨鏡和口罩,被歲青禾伸手攔住了,“下著雨呢,你戴這玩意是嫌回頭率太低了嗎?”

最終只拿了口罩。

O市是三線小城市,經濟不算發達,生活節奏卻比C市D市這種大城市要緩慢不少。不像C、D兩市裏隨處可見的摩天大樓,這裏即使是市區的房子樓層也不高,綠化做得非常好。

人行道上密密麻麻地壓著兩排高.聳入雲的香樟樹,像兩列持劍的衛兵,綠蔭如雲。

附近有所高中,正是走讀生中午回家的時候,來往的少年們騎著自行車灑下一片歡聲笑語。

看著那些青蔥的臉龐,歲青禾不禁有些懷念起自己的高中,“聶鳴,你高中在哪讀的?”

聶鳴想了想,“在一所寄宿制中學,高二那年被星探看中了,出來拍廣告。”

那年他爺爺重病,家裏連治病的錢都掏不出來,他本想就此輟學出去打工,結果碰上了個男人,看到他時的眼神都好像在發光。

那個人跟了他五條街,直到覺得遇到變態的聶鳴站在警局門口時,才醒過神來,遞了張名片給他。

他想給爺爺攢點救命錢,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想法,拍了一則廣告,從此一炮而紅。

他們根據導航拐進了一條小巷,穿過那條小巷,再走個十來分鐘就能到達遊樂場。

剛拐進小巷不久,兩人就聽到了幾聲壓抑的悶哼聲。

“少廢話,趕緊給老子把錢拿出來。”

“沒錢?沒錢你這兜裏是什麽?”

……

這都是些什麽事,兩個人牽著的手緊了緊,無奈地對視了眼。

站在拐角處把風的小弟看到了小巷裏又進來兩個陌生人,頓時眼前一亮,“大哥,來了兩只肥羊。”

一個大男人牽著女朋友壓馬路,長了熊心豹子膽嗎?不知道這條街是他們東哥的地盤嗎?

小弟對這兩個穿著棒球服的人一無所知,只是眼熱地看向傘下那雙緊緊牽在一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