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帝心(第2/4頁)
相比其他幾個阿哥而言,靜儀和福恵接觸極少,很不大熟。
弘時原先跟弘歷兩個並不相熟,四爺登基後,他三個皇阿哥都分到了一處,在阿哥所裏朝夕相處,關系才好了一些。
弘時是靜儀親哥,關系自然不一般。弘歷和弘晝同靜儀從小玩到大,是兄妹,也是玩伴。
可福恵被年氏保護得很好,讀書以前更是極少出翊坤宮大門,跟哥哥姐姐們很少接觸,平常見了面也不過說幾句場面話,跟靜儀和弘歷幾個的感情是不能比的。
但因著年氏得寵,福恵又早慧的關系,四爺一直很喜歡這個小兒子,且因著福惠身子一向不好的緣故,福惠作為貴妃之子,待遇反而要比弘時幾個都要好些。大家都道六阿哥盛寵,輕易不去招惹福惠,這也同樣造成了兄弟幾人之間的隔閡。
都說三歲一代溝,如果按靜儀心理年齡算起來,十幾條溝了都……按生理年齡算,也有兩三條,注定玩不到一起去的。
靜儀端著一臉慈愛的笑容送走了這個弟弟,回屋更衣午睡。
翊坤宮。
鴛鴦捧著藥碗對著年氏勸道:“主子,把藥用了吧。”
年氏示意鴛鴦把藥碗擱在一旁:“先放那兒罷,我這是心病。吃再多的藥也是無濟於事的。”
四爺在處置隆科多的同時,也沒忘了年羹堯。打雍正二年起,四爺就對年羹堯的種種行為十分不滿了。
四爺恩旨,召年羹堯回京探親。按著規矩,“凡上諭到達地方,地方官員須行三跪九叩大禮,跪請聖安”,可年羹堯卻將這些步驟一概統統省略。
年羹堯在赴京途中,令直隸總督李維鈞、陜西巡撫範時捷等跪道迎送。到京時,郊迎諸多官員跪接年羹堯,他卻安然坐在馬上安然行過,看都不看一眼。王公大臣向他問候,他也態度冷淡,神色敷衍,一副懶得與你們多說的樣子。
更有甚者,年羹堯見到四爺後還是那一副的倨傲神態,一點也沒有作為人臣以下對上的恭謹和謙遜,那一臉“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叫四爺火從心頭起。
究竟誰是大爺?我才是你大爺!
四爺還給了年羹堯一向特權,凡是年羹堯所保舉之人,吏、兵二部一律優先錄用,號稱“年選”。這也等於給了年羹堯排斥異己,任人唯親的機會,形成了一個以年羹堯為首,以陜甘四川官員為骨幹,地方官員在內的小集團。
除了拉幫結派外,年羹堯還貪贓受賄、侵蝕錢糧,四爺登基後對貪腐整治極嚴,而他的近臣年羹堯卻累計貪汙銀兩數百萬之多。
四爺曾提醒過年羹堯,“凡人臣圖功易,成功難;成功易,守功難;守功易,終功難……若倚功造過,必致反恩為仇,此從來人情常有者。”
但年羹堯不為所動。
如果只是態度問題,四爺還能看在年羹堯當年的功勞上頭,高舉輕放,起碼不至於要了性命,可年羹堯插手吏治、貪汙巨款,就是在玩火**了。
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年家也知道姑娘在宮裏不容易,這也是實在沒法子了,才叫年夫人遞了牌子進宮來見年氏,求年氏給家裏頭想想辦法。
四爺打塞上回來後就忙得很,只來翊坤宮裏略坐了幾次,並未留宿。四爺依然待年氏如常,也待福惠寵愛有加,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也從不提外頭的事。年氏實在沒找到機會說什麽,尤其說不出求情的話。
年氏甚至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萬一哥哥沒事兒呢?額娘只不過是關心則亂,一介婦人,對朝堂局勢誤判也是有的,這才嚇得那般厲害,甚至遞了牌子進宮叫她想想辦法。
年氏的自我催眠沒有持續多久,九月,四爺問罪年羹堯,下令押送年氏兩兄弟進京審理。
年家不好,貴妃的情況也是急轉直下。
景仁宮。
春月從皇後寢殿出來,對著站在外間等候的春朝道:“娘娘醒了,叫她們進去伺候罷。”
春朝點點頭,隨著春月一起進殿伺候。
春朝過來給皇後更衣,順帶將一早兒的動向和情況匯報給主子:“齊妃娘娘告假,裕嬪娘娘告假,再有就是……貴妃娘娘那邊梧桐來告假了,說貴妃娘娘身體不適,今兒不來請安了。”
皇後“嗯”了一聲:“貴妃多久沒來了?”
春朝道:“差不多一個月了。”
春月在一旁替皇後準備梳洗物件,聽得這話,小聲道:“我算著,都一個多月了。貴妃娘娘自打那一次在養心殿前跪了一夜,就病得起不來床,再也不見來咱們景仁宮請安了呢。”
年氏最要臉面的,這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會出此下策,跑去養心殿前頭跪著。可年氏拖著那麽個嬌嬌身子跪了一整夜,再加上後來大病一場,也沒有換得皇上對年家的半分憐惜。對年家父子,皇上該怎麽判還怎麽判,可沒有一丁點兒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