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6/7頁)

回去之後,桑雀因為玩累了,已經躺在了次臥,睡覺的姿勢是趴著的,看著就難受。

慕若雯試著讓他直躺著睡,結果不到幾秒鐘,他又滾來滾去趴著睡,整個臉都埋在了枕頭上面。似乎不舒服,他又側了側臉,同時口水直接從嘴角流了出來,將枕頭淋濕了。

“……”慕若雯試了幾次都沒有調整好,便不再管他。

第二天,她裝了一些藥草放在盒子裏,拿著去了醫院。

小護士比她來得早,聽她所言她家裏離這裏很近,早上睡不著一醒來就會過來,反正在家裏就她一個人也沒什麽好玩的,還不如在這裏照顧病人來得充實。

因為葡萄糖藥水不夠的緣故,部分病人都沒有吊水,慕若雯依舊和昨天一樣獨自行動。

小護士見狀也不聞不問,直接去忙她自己的事情。

來到了第三間病房,除了戴著眼鏡的少年,其他的人隨地躺著熟睡,甚至還有人發出了呼嚕聲。

眼鏡少年看她進來什麽也問,什麽也不說,直接看著書。書殼子上面的字並非中文,而是國外的字。

慕若雯又叫他幫忙把躺在病床上的大叔擦了擦身子。

整個過程並不比昨天安靜,原因是地上那群呼嚕聲太過於強烈了一點。可盡管呼嚕聲很大,這群人一點都沒有被吵醒的跡象,就好像習慣了一樣。

這番比較,眼鏡少年和他們簡直是格格不入。

慕若雯見擦好了,便調整了一下大叔的睡姿,似是隨口一問:“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正準備拿起書繼續看的眼鏡少年手一僵,半晌,他才道:“睡不著。”

慕若雯道:“呼嚕聲太大了,才睡不著嗎?”

眼鏡少年不想多說,只道:“算是吧。”

接下來慕若雯便沒有問了,她將隨身攜帶的盒子放在病床上,因為周圍沒有凳子也沒有能夠放東西的床櫃,所以就只能放在床上。

打開盒子之後,她取出了一顆藥丸子。

那藥丸子是她昨晚做了兩個多小時才做好的,不過卻不是內服用的,而是外敷的。

其作用不大,但能夠勉強控制病情,至少不會讓病情繼續惡化下去。這已經是她想到最不引人注目的辦法了。

將藥丸捏成了細碎粉之後,她一點一點抹在了大叔的脖子周圍,還有額頭上。

見狀,眼鏡少年看了過來,問:“你在做什麽?這是醫院發的藥嗎?”

慕若雯不想說謊,也知道在這個事情上說謊容易被拆穿,所以解釋道:“大叔身上的病情多是沒有及時處理才這麽嚴重的,這個藥丸是我用藥草制作成的,主要作用是清除細菌,減少細菌滋生。”

眼鏡少年問道:“那這玩意對發燒有用嗎?”

慕若雯擡頭看向他,面前的少年依舊面無表情,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她回過頭看向躺在病床上重重喘氣幾乎沒有意識的惡犬少年。

他額頭滾燙發紅,很明顯燒得不輕,若是再不出手救他,即便不燒出人命也會留下不少的後遺症。

慕若雯想起自己當初看那本時,介紹殷淩的時候說他是一個本就瘋狂的人,特別是發病的時候,就連許月都會感到害怕。也是因為如此,即便殷淩對她好,她也沒有親近過他。

難不成,他發病的原因就是因為現在發的高燒引起的後遺症?

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呢?

救的話,這個惡犬少年的確做過不少對不起原身的事。

不救的話,現在這個少年的確又未曾做過那些事。既然沒有犯過錯,那終究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就在她猶豫地時候,殷淩張了張嘴,“痛……”

眼鏡少年忽然道:“他和我們不一樣,他不是孤兒。”

慕若雯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說起這個,回過頭看向他。

眼鏡少年一手拿著書,似乎並沒有停止下看書的速度,開口繼續道:“但卻比孤兒還要慘。”

慕若雯問:“怎麽說?”

眼鏡少年說話流暢,道:“他有一個父親,嗜酒好賭,把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拿去賣了,還欠了一大堆賬,喝醉了總會拿自己的妻兒出氣。我家隔得遠,半夜的時候都能聽到‘砰砰砰’地撞頭聲和罵聲、還有哭聲求饒聲。後來,他的母親被活活打死了。”

慕若雯又問:“報警了嗎?”

眼鏡少年看向窗外,半晌才看過來,他道:“怎麽沒有報?報了,可又有什麽用?最後被判為家庭糾紛,他的父親被關了兩個月又出來折磨自己的親生兒子,甚至下手越來越重。”

慕若雯再問:“在之前,又為何不報警?不選擇離婚?”

“你是不是傻?”眼鏡少年冷笑了一聲:“你們這些人沒有受過苦,自然不知曉我們小地方的水深之處。他曾經帶著自己的母親去報過警,要求離婚,結果被勸多多包容自己的丈夫、去了解自己的丈夫。你說可不可笑?要一個受害者去包容一個加害者?”說著,他勾起了唇角,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