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只要有靳小公子張羅著,就沒有一秒會冷清。

殷遙在這熱鬧中起身去洗手間,她沒去包廂裏那個,推門出去了。

黃婉盛跟過去,問:“他怎麽來了?”

“不知道。”

殷遙面色平靜,黃婉盛也分辨不出她心裏究竟如何,只說:“早知道,不叫你來了。”

“沒關系,遲早得碰上。”

“那……”剛要開口,手機響了,黃婉盛走到一旁接電話。

殷遙聽她講了兩句便知道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兩個人因戲生情,在一起不過一個月,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可惜通告排滿,只能見縫插針地找些碰面機會。

黃婉盛講完電話,見殷遙靠在墻邊笑著看她,有點兒無語:“你看戲呢?”

“嗯。”殷遙打趣道,“他來接你過兒童節麽?”

黃婉盛被她逗笑:“是啊,你跟我一道走吧。”

殷遙搖搖頭,“我不做電燈泡。”

“那你怎麽回去?”

“等會兒叫周束過來就行了。”

周束?

“那個小模特?”黃婉盛驚訝,“還沒散啊?”

“嗯。”

黃婉盛:“你喜歡他?”

也許是酒喝得過頭,殷遙的臉有些紅,眼神也不太清明。她答非所問:“他挺可愛的。”

黃婉盛走後,殷遙獨自在走道窗口靠了一會,回到包廂,那幾位公子哥兒已經在裏間開了局,搓起麻將來。

真是好興致。

外間空蕩蕩,桌上好酒卻剩不少,殷遙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給周束發微信,問他在不在北京。發完她就放了手機,好像並不是一定要等到回復。

此時此刻,在朝陽區的另一頭,周束正開開心心地擼串兒。

夏天夜晚的大排档,煙火氣十足,一個人喝酒也不顯得孤獨,況且周束今天心情好,因為明天又有活兒幹,要給一個品牌走台,那個品牌從前他想都沒想過。

雖然對方沒講明,但周束能猜到是因為殷遙。

周束一直覺得自己走了狗屎運。

大概一年前,他最窮的時候,接了幾個項目都沒結到錢,實在被逼得沒辦法,打聽到那個賴皮編輯的行程,混進棚裏堵他,結果差點被對方叫人打了。

就是在那時碰到殷遙,她當天也在,隨口幫他講了兩句話,他免了一頓胖揍,還順利拿到簽單要回了賬。

他等在停車場,等到她出來,跑去跟她道謝,殷遙當時給了他一張名片,他循著手機號加到殷遙的微信,後來她有次吃飯,忽然發消息讓他過去,再後來不知怎麽的,偶爾有飯局,殷遙就會叫上他,幾次之後,旁人看他的目光就有些曖昧。

周束也想過殷遙是不是看上了他,畢竟他是個模特,自問身材沒的說,臉也過得去,不過後來多相處幾回他就不這麽自戀了。

她根本不碰他。

周束年紀不大,江湖經驗不淺,人也聰明機靈,他在這一行摸爬滾打過,知道臉皮厚點活得好。進了這圈子還裝個屁的清高?

不管殷遙是出於什麽想法,他都挺樂意的。

於是就這麽一直持續到現在。

這半年來通告多了不少,雖然殷遙沒直接給他什麽,但那些人是看誰的面子找他,周束很清楚。

只是,這次的機會真的來得出乎意料,那天接到電話他特別興奮,但掛掉後又有些手足無措。他覺得,這次的走台不是誰看殷遙的面子就會主動給他的,所以很可能是殷遙為他開了口。

這種人情就太大了。

厚臉皮的周束產生了一點心理負擔。

這點負擔和興奮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但他是憋不住事的人,幾罐啤酒下去,忍不住要找個人說說。

周束十七歲離家北上,漂泊五年,身邊來來往往稱兄道弟的不少,但真正算作朋友的就一個——他的室友肖樾。周束最落魄的時候曾經在肖樾那兒白吃白喝三個月,加上房租,差不多搜刮了人家一部戲的片酬,這種落難兄弟情還是很經得起考驗的,他幾乎什麽事都不瞞肖樾。

肖樾今天殺青,快淩晨的夜班飛機回北京,現在還在蘭州。

周束給他發微信,把事情講了,問出自己的困惑:你說,她到底圖什麽,她又不睡我,我又沒獻身什麽,值不了這麽大回報吧,我這是不是有點兒……德不配位?

周束一貫亂用成語,反正意思到了就成。

結果等半天才有回復,點開一看,差點氣絕。

肖樾:是有點兒。

這家夥平常當面聊天話還多點,微信上簡直悶蛋一個。

周束正準備一個電話打過去,忽然又來一條消息,一看是殷遙發來的,他立刻回了。幾分鐘後,殷遙發了定位過來,問他有沒有空。

周束對她充滿感激,當然不會拒絕,他匆忙結賬,叫了輛車。

路途不算近,這個點該堵的地方還是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