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頁)

趙韌願意為她去找松石道人,算是有心了。

朝朝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低聲道謝道:“多謝陛下了。”

趙韌“嗯”了聲,將她扣在懷中,依舊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她背。

朝朝被迫伏在他懷中,不知不覺,身子柔軟下來,漸漸有了困意。迷糊間,忽然想到自己過來,是有問題要問他的,開口道:“陛下,你可認得鷹奴?”

他動作一頓,仿若漫不經心般重復道:“鷹奴?”

朝朝擡頭想看他表情,卻被他摁住,耳邊只聽到他淡漠的聲音響起:“不認得。他是誰,朕該認得嗎?”

朝朝心中狐疑:聽他聲音,幾乎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難道是她想錯了?他並不知道鷹奴和烏蘭公主的事。

果然是她想太多,把夢境當成現實了嗎?

她怔怔出神,趙韌低頭看了看她,忽然抱著她站了起來,伸手扯過一件外袍披上:“天色不早了,朕送你回宮。”

朝朝:??他終於意識到,夫妻敦倫要在寢殿了嗎?

結果趙韌將她送回寢殿,說了句還有奏折要批,轉身就往外走。

朝朝:“……”竟不知該高興還是生氣。

見他就要離開,忽然想起她還有問題沒問。“陛下。”她叫住他。

趙韌停步,擡眼看向她。

朝朝道:“您過來些,我有話要問您。”

趙韌索性在她床頭坐下。

朝朝猶豫了下,小心靠近他,貼近他耳朵輕輕道:“先前太後娘娘說,我昏睡是因為由著你的性子折騰,虧損了身子。是不是,是不是外面有這種傳言?”

她清甜的聲音鉆入耳中,芬芳之氣縈繞鼻端。趙韌原本好不容易克制住心猿意馬,聽清話中內容,一下子嗆到了。見她蹙著眉,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知怎的,忽然又有點想笑:他的小姑娘啊,可真是。

若她一直只需要為這種事煩惱,多好。

他開口道:“你放心,這事朕已下令封口,沒有人敢妄加議論。”

朝朝的眉頭還是沒有松開,這一次問得更猶豫了:“那,我們有沒有,有沒有……那個?”

他問:“哪個?”

朝朝的臉紅了,低下頭不肯吭聲。

趙韌驀地明白過來,低低笑了起來:“朝朝自己也不清楚嗎?”

朝朝惱羞成怒:她要是清楚還用問他?這麽丟臉的事情他就不用提醒她了吧。

他摸了摸她的發,改了主意:“朕今日留下,好好教教朝朝。”

話音方落,外面忽然響起幾聲雲板。

寢殿外,淩亂的腳步聲傳來,王順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陛下,太上皇薨了。”

*

禮部和宗正寺很快定下章程,太上皇的喪儀在奉安殿舉行。按制,各王公大臣,內外命婦皆素服去簪冠,哭靈三日,極盡哀榮。

朝朝的儀仗到時,奉安殿內外已哭聲震天,一片雪白。

太上皇的棺木供奉在奉安殿靈堂中央,汪太妃一身重孝,披頭散發,與太上皇幾個妃嬪跪在最前面,再下面是各王妃公主、郡主。外命婦皆在殿外哭靈。

見到朝朝來,眾人都向她行禮。唯獨汪太妃,恍若未覺,伏在地上傷心痛哭。

這會兒,朝朝自然不會和她計較,請了香上前敬奉。

正要上香,汪太妃驀地厲聲開口:“且慢!”她擡起頭來,死死盯著朝朝,目光狠厲,“這柱香,太上皇可受不得。”

此言一出,四周眾人全變了色,更有諸多看好戲的眼神投了過來。

朝朝與廢太子的往事天下無人不知,後來,由於廢太子出家,兩人婚事作廢,朝朝才以花家女的身份改嫁了當今皇帝。

這場婚事當初遭到了諸多人的反對,卻被趙韌以雷霆手段鎮壓了下去,更在婚禮及皇後冊封典禮上親自接了朝朝下車,親自為皇後授金印寶綬,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樁婚事,是趙韌為了收服花家,強求來的。

論理,花家並沒有對不起廢太子之處,哪怕廢太子被廢,花家也信守承諾,從未提過退親;反是廢太子出家,斷絕婚事,更對不起花家些。怎麽看汪太妃反應,全不是此。

難道廢太子出家一事竟另有內情?

朝朝自知自己許過趙旦,在太上皇的喪儀上難免尷尬,來之前已做好心理準備,卻怎麽也沒料到,對她發難的會是一向謹小慎微,又對她慈愛有加的汪太妃。

汪太妃究竟遭遇了什麽,才會不管不顧,當眾對她發難?

朝朝皺起眉來,見汪太妃攔住前面,毫無後退之意,不動聲色:“太妃娘娘傷心過度,想是迷了心,扶她下去歇息片刻,請太醫來仔細看看。”

立刻有人領命,將汪太妃架了下去。

汪太妃掙紮著破口大罵:“花朝,你個沒良心的,當初旦兒是如何對你的?你敢這麽對我!你……”後面的話卻是被反應過來的內侍及時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