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濃黑的眉,明亮的眼,望著她閃閃發光。她鼻子頓時一酸,如遇親人:“鷹奴!”

他手中拿著一張小巧的弓,上面搭著短羽箭,見她過來,指了指自己的背,微微蹲下,她來不及多想,跳上了他的背,緊緊摟住了他的脖頸。

他扭頭看她,目中閃過她看不懂的情緒:“烏蘭,你可想好了,選了他可以錦衣玉食;選了我只能風餐露宿,受苦受累。”

她從鼻子裏哼了聲:“我才不要選他,他太醜了。”

這個理由……他啼笑皆非,眼中漫上笑意:“你可不能後悔。”

這時候,古達木也發現了他,指揮手下都追了上來。

他從容地又放了一輪箭,將人逼退,背著她,越過了溫泉池後的圍墻,跳入了圍墻後的茫茫山林中。

她只覺風聲呼呼從耳畔劃過,嚇得又摟緊了他幾分。

也不知跑出去了多遠,等到再也聽不到身後追兵的動靜,他終於停下。背著她找到了一處背風的林地。

林中有一棵巨大的枯木,中間被掏空出一個樹洞,恰好容兩人躲入。她向後貼上樹壁,不動聲色地與他拉開距離。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倒也沒有過分的舉動。

怕引來追兵,也怕引燃枯木,兩人沒有升火。北地夜間的寒意侵入,她冷得吃不消,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他向她伸出雙手:“不想凍死的話就過來。”

她心中天人交戰,半晌,苦著臉,慢吞吞地靠近。他不耐煩起來,伸手將她扯入懷中,熾烈的吻再次壓了下來。

她嗚嗚地叫著,卻很快潰不成軍,任由他予取予奪。迷迷糊糊間,她仿佛被什麽硌到,驀地清醒,用力推開了他的腦袋。

他呼吸不穩,低頭將剛剛壞他好事之物拿出來,卻是一枚未成形的青玉簪。

玉質粗陋、雕工樸拙,簪頭展翅欲飛的蒼鷹剛剛雕好一半。

她嫌棄地皺了皺眉,試圖掩飾剛剛自己的軟弱:“這玉質,還有這雕工也太差了。”

他沒有說話,將青玉簪重新放好,將她摟緊。

少年的體溫源源不斷傳入,溫暖著她。她縮在他懷中,見他再沒有別的動作,安心下來,漸漸昏昏欲睡。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怎麽會在溫泉池那兒?”他來得也太巧了。

他遲疑了下,才答道:“路過,原本打算在那裏借住一宿的。”

路過,借住?什麽時候奴隸能有這個自由了?

不對!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他的打扮:頭戴狼皮帽,穿一件斜襟羊皮襖,著一雙小牛皮皂靴,全然沒有了在玉山礦時奴隸的模樣。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浮上腦海:“你又逃跑了?”

他沒有吭聲。

好啊,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要逃跑,所以不肯答應隨她回去。溫泉池離玉山礦不遠,應該就是他計劃好的逃跑路線的第一站。

等等,除了古達木一夥,她沒有發現有人闖入溫泉池,他卻突然出現在那裏。她頭皮一麻:“你是不是早就躲在溫泉池那裏了?”在她進入溫泉池之前就在了?所以她才沒有發現。

他幹咳一聲,耳根發紅,點了點頭。

她呆若木雞,他如果早就在的話,那她豈不是全程被他看光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他目光遊移,紅了臉:“其實,還挺好看的。”

“轟”一下,熱浪瞬間席卷全身。

她惱羞成怒,再忍不住,“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

“嘶,”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朝朝,乖囡囡,你是不是醒了?”耳邊響起男子低沉如琴音的聲音。

什麽乖囡囡,誰是他的乖囡囡?她氣得一下子睜開了眼。

眼前是一條肌肉賁張的健壯手臂,正被她不客氣地用力啃著。她擡起頭,目中映入一張俊逸不凡的面容,眉飛入鬢,黑眸如墨,眸中情緒翻湧。

她迷迷糊糊,還未完全清醒,憤憤松了口,望著這張熟悉的容顏哼了聲:“登徒子,誰讓你不要臉的。該叫人挖了你的眼睛的。”

他瞳孔驟然一縮:“你在說什麽?”

不對,這個神情不是鷹奴的!

她蹙起眉,望向四周,錦帳雕床,畫壁銅燈,空氣中氤氳著冷梅的香氣。她的意識漸漸回籠:這裏是……太極殿西堂的寢宮?

她不是北盧阿爾善部的小公主烏蘭,而是大安丞相之女花朝;他也不是那個放誕無禮,以下犯上的小奴隸鷹奴,而是大安高高在上的君王。

她試圖起身,卻發現渾身酸痛,如被重物碾過,軟綿綿的一點氣力都沒有:“我這是怎麽了?”

他道:“你剛剛失去意識了。”

記憶慢慢回籠,她面上氤氳出熱氣。她服侍他沐浴,卻被他強行抱入桶中。她第一次知道,男子竟可對女子做出這樣多的親昵之事,比祖母教她的冊子上所畫還要過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