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要做皇帝31(第3/4頁)
燕瑯向她一禮,翻身上馬,揚鞭遠去。
陸老太君雙手掩面,無聲的痛哭起來。
……
再次回到金陵,卻是時移世易。
仆從們自去收拾屋舍,清理衛生,燕瑯卻與老管家一道往沈家祠堂去,開門進香之後,方才返回寢室安歇。
伴隨著她的歸來,沉寂了良久的沈家大院似乎也活了過來,臣門如市,車馬盈門,沈家的故交親朋、投機的政客官吏、懷才不遇的書生遊俠紛紛投書過府,想要拜會這位年初弱冠,便躋身高位的博陸侯。
拜帖早就被老管家篩選過,燕瑯接過來翻了一翻,見無甚要緊之人,便暫且擱置下,吩咐人備禮,往侍中董紹與禦史大夫趙清安等人府上拜會,謝過他們昔日護持沉靜秋,為沈平佑張目的恩情。
昌源危機盡解,北境重歸安寧,董紹臉上的皺紋似乎都淺了,待見了燕瑯,便笑著贊道:“英雄出少年啊,你父親若見你如此,必定老懷安慰。”
燕瑯笑了一下,再次謝過他當日直言之恩。
“當日陛下論功,有人提議冊封你為國公,只是被我和清安聯名阻礙下去,”董紹看著她,語重心長道:“你還太年輕了,早早登臨高位,是禍非福,陛下在時倒還好,但待到新君繼位,怕會視你為眼中釘,因此生禍啊……”
不,其實還有另一條路可走的。
燕瑯心下一片清亮,臉上卻不顯,這是董紹的一片好意,她自然不會不識好歹,頷首謝過他,卻苦笑道:“即便封侯,陛下便不忌憚我了嗎?”
“罷了罷了,”她擺擺手,道:“不提也罷。”
董紹聽她如此言說,便想起當日林氏與沉靜秋所面臨的危局與眾臣聯名上書、請求徹查鎮國公一案時皇帝的閃爍其詞,更不必說沈胤之雖封侯,卻以“博陸”為號,這究竟是警告還是恩賜,眾人心知肚明。
皇帝的心胸,的確不甚寬廣,也許用不到新帝登基,便會對沈家,對沈胤之出手。
這都是大夏的根基,棟梁之才啊!
董紹心頭為之一痛,長嘆口氣,默然合上了眼。
……
董紹只是一個開始,燕瑯陸續拜會親近、同情沈家的舊臣,先是謝過他們昔日庇護沈家母女之恩,再談及時局,不免隱晦的透露出幾分心寒。
沈家幾代效忠大夏,卻落得這下場,實在叫人心灰意冷。
朝臣們也是無奈,為之嗟嘆,只是皇帝執意如此,他們也是無計可施。
燕瑯要的便是如此。
倘若她直言自己意圖稱帝,除去沈家親信舊部,都會指責她僭越,但一旦有了情感上的偏頗,再有慕容家自毀江山的昏招在,她站出來力挽狂瀾,便是收拾山河的能臣。
該拜會的人都拜會了,燕瑯便再次上疏,詢問儀國公一案進度。
皇帝既然已經令刑部與大理寺徹查此案,便知總要給一個交代出去,只是不喜沈胤之咄咄逼人,便不甚熱切,頗有些消極之態,見了燕瑯奏疏,冷笑一聲後,又吩咐人送去給晉王看。
為了儀國公的案子,晉王半個月的時間就老了十多歲,面容憔悴,眼下青黑,看過皇帝送來的奏疏後,跌坐到椅子上,臉色慘白。
儀國公已經被下獄,蘇家自是亂成一團,儀國公世子便守在晉王身邊,見他看過那奏疏後便埋頭不語,通身絕望之感,心下就有了幾分猜測,顫抖著撿起那奏疏看了眼,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不是叫高陵侯府居中說和嗎?”他面色倉皇,大叫道:“這群廢物,居然沒勸住沈胤之?!”
晉王雙手掩面,沒有作聲。
此案若是坐實,儀國公必然要被處死,蘇家怕也很難保全,而他的母親,也會成為罪臣之女,即便不被廢後,怕也很難再後宮生活下去。
到時候,他這個繼後之子,又該拿什麽跟慕容晟爭?
若是真到了這地步,怕是什麽都完了!
晉王騰的站起身來,緊緊盯著他,道:“你去!”
儀國公世子驚詫道:“去哪兒?”
“去見沈胤之!”晉王一字字從牙縫裏擠出來。
……
“儀國公世子?他來做什麽,為儀國公求情?”
燕瑯聽人傳稟,想也不想,便道:“阿貓阿狗都能登沈家的門嗎?叫他滾。”
侍從應聲出門,半晌過去,又回來道:“儀國公世子說,他是奉晉王之命來的,有要事與君侯相商……”
“晉王?要事相商?”燕瑯聽得冷笑一聲,道:“叫他進來吧。”
系統忍不住問:“見他做什麽?”
燕瑯直言道:“羞辱他。”
“很好,”系統道:“這很秀兒。”
不多時,侍從便帶了儀國公世子進門,後者遠遠見到燕瑯,便先大禮道:“博陸侯請受我一拜!”
燕瑯臉上笑意淡淡,也不與他虛與委蛇,開門見山道:“如果你是來為儀國公求情的話,那大可不必,他是一定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