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偏生宋占剛一家對人家閨女不好,把人家當牛做馬的使喚,臨了還想一腳踹了丟給小叔子當老婆。

這簡直就是拿人閨女當牲口,誰能忍?

不打斷他的腿都是好的!

自家理虧在先,自然沒法去公社告丁桂梅狀,只能吃這個明虧。

宋婆子平生第一次吃這樣的大虧,還不能找補回來的那種,氣得她在家裏嚎啕大哭,揚言要拿根繩子吊死自己。

“我都讓人給打死了,也沒人管啊……”

其實她被打得並不多厲害,還穿著棉襖棉褲呢,只要不狠打頭和臉,並不會真打壞,無非就是身上有淤青,疼幾天就好。

宋占剛卻是真疼,掉了三顆門牙,疼得說話都不敢張嘴,他忍痛拿錢安撫宋婆子,讓弟弟回頭去公社把家什兒都置辦回來。

宋二嬸安慰她,“別傷心啦,看著東西多,都是些自己做的不值錢的玩意兒。”

宋槐花也活過來,趕緊將功補,“對,她拿的都是些破爛兒。她滾出去沒地方住,看她住鬼屋子不嚇死她的。”

聽她這麽一說,宋婆子也好受點,想想丁桂梅不肯帶姜蕓回娘家,擺明還是嫌棄她被男人拋棄丟人。

想想姜蕓帶著孩子搬去鬼屋,她也覺得很解恨,稍微中和了一下被拿走家什兒的心疼。

“走,去看看她離開我老宋家過得有多慘!”宋婆子突然來了精神,似乎看姜蕓過得慘這件事,遠超過心疼宋占剛被打掉的三顆門牙。

宋婆子帶著宋二嬸和宋槐花跑到那院子的時候,發現一大群老婆子、半大小子也跟著在這裏湊熱鬧。

小海和小河倆小子領著一只黑貓跟過年一樣在院子裏撒歡兒,笑聲特別刺宋婆子的耳朵。

姜蕓那一車東西已經擺在院子打掃幹凈的一角,小山似的一堆,又戳宋婆子的眼珠子。

鄭畢臣、任向成和楊晴幾個知青也在給姜蕓幫忙,想起兒子罵姜蕓可能和鄭畢臣有一腿,宋婆子的心口窩都疼了。

宋槐花看她娘臉黑了,趕緊道:“娘你瞅瞅,可真破啊,那屋子破破爛爛黑洞洞的,真瘆人啊。”

這院子沒有東西廂房,只有北面三間正房,東邊那間塌了一半,中間的屋頂有個洞,西邊倒是好的。

常年不住人的屋子,裏面沒有人氣,從門窗看進去黑洞洞的,裏面甚至有嗚嗚的奇怪聲音。哪怕完好的屋子都讓人心裏瘆得慌,更別說被火燒壞的。

宋槐花覺得好像隨時會跑出個怪物來一樣,腿肚子都有些打轉,這裏可是她從小的夢魘之地啊。

院子裏雜七豎八扔了些家什兒,還有燒枯的一些果樹、荒廢的菜畦、陳年的荒草,看著幹枯蕭瑟特別淒涼。

旁邊宋占軍他娘王婆子一陣心酸,跟人小聲嘀咕:“住這裏真沒事?哎,媳婦帶著倆孩子,真是可憐人。”

幾個婆子瞅著宋婆子過來,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長。

宋婆子卻一下子高興起來!

她心裏爽得很!

這屋子的故事她可是全程聽說甚至參與部分的,在她看來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看嚇不死你!

王婆子看不得宋婆子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她道:“咱也搭把手幫著把屋子院子裏面拾掇一下。”

她這麽一吆喝,幾個婆子就動手幫忙,把屋裏的雜物拿出來,院子裏的雜物也該丟的丟出去。

都是大隊一些用不著、修不了還舍不得丟的破爛,

宋書記喊道:“那些爛木頭、爛筐子的,就留著燒火吧,丟出去也沒個用處。”

姜蕓忙給大家夥兒道謝,讓他們先回去吃飯,不要耽誤各自的事兒。

早春時分,大隊男勞力帶著牲口耕地,女人們也有各自的活兒,婆子們都帶著孩子出去剜野菜補貼口糧,大家都忙,她自然不想占用別人的時間。

王婆子道:“丫頭在家做飯呢,我們幫你把東西清出來,你打掃一下把家什兒擡進去。”

這時候宋書記老婆子還打發小子給姜蕓送了一茶缸熱水和四個窩窩頭給她和孩子墊墊肚子。

姜蕓讓小海和小河倆吃飯,還給黑貓用靈泉水泡了窩窩頭吃,她自己隨便吃幾口就去收拾雜物。

宋婆子看著那麽多人幫襯姜蕓,心裏又嫉妒得很,忍不住要撒撒氣,“咱們快走吧,這裏陰森森的,怕是不幹凈,一到晚上……”

她對上一雙冷幽幽的貓眼兒,那豎瞳如冷酷的兇獸般無情而涼薄,看得她心裏打了個突。

福爺爺聽著不爽,“不是來幫忙的都該上工的上工,剜野菜的剜野菜,別沒個正事兒。”

他年紀大,輩份高又有身份,說這話比宋書記有威風。

院子裏看熱鬧的說說笑笑走了一多半。

宋婆子氣不過也只得走,又覺得不甘心,回頭瞅了一眼問宋二嬸,“你看她和那個知青是不是眉來眼去的?他倆是不是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