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第2/3頁)

源貞澄一怔,頭更低道:“這是屬下的職責。”

“如果不是因為我,身負靈力的你會受到父親的重視,有更好的前程,而不是像這樣…像這樣……”閑魚愧疚的握緊雙手,道:“我既已不是源氏的姬君,你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守在這裏,我會寄信回京,讓你們回歸家主身邊。”

此話一出,跟在後面的幾個年輕武士難掩欣喜,貞澄卻皺起眉道:“身為武士,便要竭力完成家主的命令,這是我等的本分。”怎麽能夠說賴光大人不重視他呢……他在此守護著的,不就是賴光大人最重要的寶物麽。

“這是命令。”閑魚道。

“……是。”源貞澄沒有繼續反對。

被命令守護伊賀山的,不僅僅只有他源貞澄,還有當年一同來此的同僚和他們的家眷,他不能夠阻攔這些人想要回歸家主身邊大展拳腳的機會。

處理好賴光爹留下的事,閑魚點點頭,抱著掃帚返回了神域境。

姬君離開後,年輕的武士們忍不住歡呼起來,他們和他們的家長原本都是家主的近臣,卻要到偏僻的山根守護幾十年不見一面的姬君,說甘心是不可能的。與他們不同,源貞澄面無表情的離開了神社,等出了鳥居,他才擡起手,露出手腕上月光所化的金色絲線。

它一直在守護著他,從未褪色。

閑魚回到神域境的時候,一目連正站在柳樹下,手中還握著一把嶄新的鋤頭。他雖是位性格溫和的神明,但本身的情緒表達並不豐富,大部分時間,都做個沉默的旁觀者,呆在所喜愛的熱鬧氛圍中。現在,閑魚主動走到他的世界,才能夠感受到那份沉默下的溫暖,他看著她露出笑容,道:“久等了。”

“也沒有。”閑魚搖頭道。

她所做的事情,神明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對待她的態度依舊,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在閑魚的忐忑走,一目連走了過去,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發頂,道:“謝謝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從惡人手下保護了我的信徒。”他不會用自己的標準去約束別人,事情已經發生,他也不會為施暴者遭遇的反噬去指責無罪的人。更何況會發生這種事情,歸根結底還因為他沒有盡到守護者的責任。

閑魚錯愕的擡起頭,對上神明翠色澄凈的目光,撓撓臉道:“我是你的巫女嘛……”

“我很慶幸。”他肯定道。

這下子,閑魚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她還以為會被討厭,現在反而被誇了。就在閑魚手足無措的時候,院子裏響起了平野的聲音,他道:“阿魚小姐,產屋敷家的家主前來拜訪,您要見嗎?”

“我這就去。”閑魚趕忙回道。聽日和坊的敘述,她對產屋敷家的人印象還挺好的,有屑公子這樣的孩子,這家人也是倒黴。這麽想著,閑魚便匆忙趕去換衣服,走到半路,才忽然意識到忘了什麽,趕忙回頭對神明招招手道:“連大人我先去忙了,等會兒見!”

“好。”一目連縱容道。

為了不給神社丟人,閑魚換了身神主的正裝才出門見客。雖等待了不少時間,可產屋敷家的來人神情平靜,全然沒有等候已久的急躁憤怒,這家人正如日和坊所說,寬容的不像個貴族。

“見過神主大人。”因為兒子的事情已經主動卸任了的前家主夫妻帶著幼小的少主行禮,他們面色蒼白,看著身體並不康健,卻仍保有著完美的禮儀道:“請原諒我們冒昧打擾,可實在是別無他法,只能厚著臉皮尋求您的幫助。”家主神情苦澀的看了眼幼小的少主,那張小臉正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我知道的。”閑魚平靜的應道,擁有靈力的她可以看到普通人所無法見到的東西,產屋敷家所有人身上,都纏繞著罪孽,還有冤魂的詛咒。

產屋敷屑已經變成了不同於妖和鬼的奇怪物種,他身上不在沾染人世的因果,所以那些罪孽便牽連到了無辜的人身上。被屑公子所殺的鬼們,不敢去尋正主復仇,便遷怒了他的家人。

起身走到那幼小的孩子身邊,閑魚伸手捧起他滾燙的臉,那早熟的孩子眨著眼睛,平靜的望著她。產屋敷家的家主則適時道:“…他離開後,家中陸續有人倒下,新生的孩子也被病痛纏身。我們去拜訪了京中的神官大人,得知自己被詛咒。”他和妻子一起跪趴在地上,懇求道:“是我們沒有教導好孩子,理應受到懲罰,可族中親人和那些新生的孩子是無辜的。我願承下所有罪責,請神主大人救救他們。”

雖都說子不教父之過,可有些人天生反社會,又怎麽能怪罪父母身上。

詛咒和罪孽在接觸到閑魚靈力的時候便自行消退,閑魚切斷罪鏈,調動起生玉和足玉的力量補齊小少主身上被詛咒消磨的生力,之後她收回手,道:“詛咒已除,但保險起見,還是讓你的族人都過來一趟,新生兒流失的生力也需補足。”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道:“以後盡量避免近親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