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揭露(第2/4頁)

只有鄭蕓菡知道,二哥的背有多穩。

嬌小的少女被一路背回去,側臉趴在他背上,久久沒有說話。

“蕓菡。”鄭煜澄低聲喊她:“大哥不是想罰你,許是你今日做了不該做的。”

鄭蕓菡“嗯”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我今日讓他賠了好多錢。”

鄭煜澄悶笑:“只有這個?”

她眼珠子一轉:“我還毀了他和安陰公主的幽會。”她夠著頭,巴巴去看他的側臉:“二哥,你有沒有覺得,安陰公主……不太適合大哥。”

鄭煜澄笑著,胸腔輕震,“你是鐵了心要攬下長輩的事,給哥哥們議親啊?”

他本是要說“母親”,再一想,母親都不在了,他們沒有母親,

只有府中長輩。

背上的腦袋刷刷搖動:“不是。”

鄭蕓菡下巴抵在他的後頸:“我只是覺得,終歸要找與你們相互珍愛,真心實意的才行。”

鄭煜澄好一會兒沒說話,後又低聲問:“一定要相互珍愛,真心實意?”

背上的少女沉默片刻,堅定地吐出兩個字:“不止。”

鄭煜澄將她往上提了提,嘉柔居近在眼前,他足下方向一轉,繞圈子繼續走,“還有什麽?”

鄭蕓菡浸在舒服的甘松香裏,閉上眼睛輕聲呢喃:“我願兄長尋到自己的良人,相互了解,相互尊重,也相互扶持。兄長心有抱負,胸懷溫情;前有錦繡,後有堅盾;嫂嫂大可不必獨為誰活困於後宅,更不必無休無止操勞憂心,活的有血有肉,有笑有淚,生下的小崽子也會快活……”

鄭煜澄足下一滯,神色震驚。

蕓菡所說,皆是離去的母親從未擁有過的。

母親離世時她還很小,幾乎是幾兄弟輪著照顧大,鄭煜澄一直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

可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發現沒有再走,鄭蕓菡頭動了一下:“嗯?”

鄭煜澄恢復如常,轉向嘉柔居走去:“沒事,走錯了。”

回到嘉柔居,鄭煜澄打發婢子,在鄭蕓菡屈膝蹲下,語氣溫柔:“打個商量好不好?”

鄭蕓菡歪頭看他。

鄭煜澄:“大哥身為侯府長子,許多事情我們不好幹涉;但你可以管我,你覺得做媒有趣,就幫二哥做媒,我保證,你說了都算。”

鄭蕓菡的眼神幾經變化,疑惑一重接著一重。

鄭煜澄故意板起臉:“怎麽,只有大哥在你心裏才有分量?二哥不疼你?不值得你費心?”

鄭蕓菡默了一陣,慢吞吞搖頭,當然不是,半晌又道:“我知道了。”

鄭煜澄仔細打量她,見她確無抵觸難過,放心之余又生疑惑,想到她剛才喃喃說出的話,鄭煜澄寬慰道:“蕓菡,不要生父親的氣。”

鄭蕓菡雙目清明全無怒意,露出笑容來:“我怎麽會生父親的氣呢。”

鄭煜澄加重語氣:“有什麽事,也不要藏在心裏。”

鄭蕓菡一臉莫名其妙:“二哥,你今日怪怪的。”

鄭煜澄有種被倒打一耙的無奈。

鄭蕓菡抿著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哥做事有分寸,我若多管閑事,興許弄巧成拙,你方才一說我就想明白了,不會再胡鬧。至於你和三哥,我頂多是幫著參謀參謀,可不敢做主的。父親那頭更不必說,是我的錯;況且,你不是提前把我送回來了嘛。”

鄭煜澄不知該為她容易寬心感到慶幸,還是為她過於寬心感到擔憂,見她顯出疲色,終是沒再說什麽。

這日之後,鄭蕓菡在家老實呆了好幾日,池晗雙來過一次,說起近來長安不少人家

辦婚事,就連舒家和懷章王府,近來也漸漸明確態度,據說賢太妃十分喜歡舒家八姑娘,打算直接登門提親。

她似模似樣的感嘆:“春天,真是個神奇的時節。”

鄭蕓菡沒想到舒姐姐與懷章王進步如此神速,想起之前那些折騰,不由松了一口氣。

她更沒想到是,這口剛剛松懈的氣,差點提不起來——

兩日後,朝中的賞賜送入忠烈侯府,天盛帝親下聖旨,對鄭煜堂之才連番誇贊,贊譽極高,忠烈侯府一時間榮光大盛。

次日,鄭蕓菡收到了舒清桐的請柬,邀她於賽春園小聚。

自遊船之後,鄭蕓菡就沒見過舒清桐,思及好友說她好事將近,她吭哧吭哧搬出自己的小箱子,撥了半晌,選出一整套純金頭面,讓善兒仔細包好。

善兒訝然:“這套純金頭面,姑娘攢了好久的金才打出,連花紋樣式都是親自描的,怎麽拿它送人。”

鄭蕓菡坐在桌前,用花箋紙疊了一只小兔子,對著兔子嘴吹氣,扁扁的兔子噗地圓滾起來,她笑得亮眼彎彎,一點不覺心疼:“我說過給她大紅包啊。”

真兒與善兒莫名對視:什麽時候說的?

鄭蕓菡帶著整套頭面赴約,舒清桐見她送出之物,愣了好久,淡聲道:“你我相交爾爾,竟送這等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