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雙更合一(第4/5頁)
在鄭蕓菡白裏透紅的臉色中,小祖宗知道她懂了,笑起來:“就是那個把……唔(戲)。”
鄭蕓菡一招餓虎撲食,死捂住她的嘴,兇相畢露:“忘、了、它!”
小祖宗不解的看著她。
鄭蕓菡:“那是權宜之計,誰沒事會演那個!你不許再提,否則我們就同歸於盡!”
小祖宗興致被攪,垂眸默然。
鄭蕓菡臉蛋燙紅,見她不語,松開她坐回去,試圖打破僵局:“認識這麽久,我們還未互報姓名,我姓鄭,名蕓菡,你呢?”
沒有趣味把戲看,小祖宗也沒興趣和她互報姓名,一腦袋栽進枕頭裏,成了具趴著的屍體。
“這樣睡鼻子會塌的!”
小祖宗飛快擡頭,改為臉朝裏面趴著睡,還是不理她。
鄭蕓菡暗笑:還挺愛美的。
她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睡不好啊?”
小祖宗的身子僵了一下,遲疑的轉過頭來,朝向她。
鄭蕓菡擡手對著她的臉比劃一下:“近看,你眼中有血絲,眼下泛烏青;給我們備茶水,自己飲白水,是不想晚上飲茶醒神;打從見你第一眼起,你便無精打采,時常打呵欠。”
這種感覺鄭蕓菡有過,她若睡不好難受,也不愛說話,會發呆。
若一個人長期睡不好,身體還會衰頹,是個不容小覷的事情。
她不敢肯定,只能猜測:“你是因出門在外,所以睡不好?”
小祖宗終於開口了:“我說是,你就給我演把戲嗎?”
鄭蕓菡笑容消失:“你還沒忘?”
小祖宗又垂眼:沒意思。
鄭蕓菡輕咳一聲:“那種把戲你就不要想了,但是,我可以給你講故事啊。”
小祖宗動也不動,不感興趣。
鄭蕓菡起身將善兒準備的安神香點燃,抓起床邊的書嘩啦一撕,在小祖宗驚詫的眼神裏,她興致勃勃開始折紙。
少頃,床前已經擺了四五只小兔子。
兔子的折法很有意思,原本是扁的,最後吹一口氣,身子就會噗得蓬起來。
枕頭上的少女忽然輕笑起來。
鄭蕓菡動作一頓,心想,她的聲音真好聽。
小兔子折好,她找小祖宗要了口脂,給兔子們點上眼睛,大功告成,她盤腿坐在床邊,雙手合十:“好啦,我給你講小兔子的故事。”
小祖宗眼底蓄著興致,卻在觸及鄭蕓菡的眼神時硬凹出幾分冷漠,就差把“不感興趣”幾個字刻在臉上。
鄭蕓菡也不介意,自顧自講起來。
她講故事很有一手,會捏著嗓子給每一只小兔子搭配不同的音調語氣,一個普普通通的床頭故事,竟被她講的生動活現,紙兔子成精。
據說她小時候一度沉迷這種玩法,大哥的課業都是被她撕了折紙講故事。
小祖宗起先一直盯著她看,慢慢的,就只看她手裏的小兔子了,眼中冷漠散去,困意湧上來。
她一直困著,已經很久不曾安眠。
此刻,不知是安神香格外管用,還是那時而憨態時而俏皮的嗓音太奇異,當鄭蕓菡講得口幹舌燥停下來時,小祖宗已經睡著了。
鄭蕓菡打著呵欠,靠在床邊睡著了。
她並不知道的是,那生動有趣的故事,吸引了少女全部的注意力,令她難得的放松一回,所以才得以睡去。
可當故事音消失,沉睡中的少女再次陷入噩夢。
暗不見光的地下,身體被死死壓住無法動彈。
已經不知道是哪裏傷了傳來的疼痛,意識消失又恢復,她在這樣的循環往復中,等待救她的人掀開頭頂的磚瓦橫梁。
忽然間,周圍景色移動,她不再處於廢墟之下,而是在一片火海之中。
她困極了,一點也不想走,手腕忽然一緊,有人抓著她發足狂奔:“快跑呀!”
她只顧著看人,卻沒看路,腳下一絆狠狠摔倒在地,擡起頭時,又回到了廢墟之下!
趴睡的少女於夢中一顫,驚醒過來,渾身冷汗。
她擡眼望去,房內站著一人,是恪姑姑。
少女起身,衣裳也不披,徑直走出去。
恪姑姑皺眉,取下披風跟出去。
“少主還是睡不好嗎?”
她沒答。
前後不到一個時辰,卻是她這麽久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
恪姑姑站在她身邊,平聲道:“少主既已脫險,何故死抓著那份心情自己嚇自己?”
“家書尚未送出,事情瞞不了夫人。少主有三錯,還是主動承認為上。”
“擅離營地,遇險不發信,是一錯。”
“草率下殺,未經衡量敵我戰力與山勢地形,是二錯。”
恪姑姑頓了一下,望向房中。
“隨意結交,輕信他人,是三錯,也是最錯。”
夜色裏,恪姑姑輕聲嘆息:“夫人要你看清楚,這世道但凡還有一人比你更不容易,你都不該軟弱。身為女子,要活的堅韌,切忌被情緒牽絆,無論是恐懼還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