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4頁)

鄭煜澄微笑看著對面的少女:“但你不同,你是女侯之女,有身份亦有立場,若你能趁機領著你們山部男兒立下功勞,為女侯掙回顏面,重得陛下賞識,吹陰風點鬼火者,自難如願。”

溫幼蓉抿唇一笑,脆聲道:“這麽好的主意,大人何不送信給我母親,請她親自來主持?”

鄭煜澄:“若女侯真的能來,又豈會讓玢郡王領著祁族山部之人前來,這裏頭還沒有一個是能做主的?”

溫幼蓉不說話了。

鄭煜澄有條有理:“姑娘就不一樣了,你是因機緣巧合之下在並州遇上同族之人,身為祁族少主,焉能袖手旁觀?既是緣分使然,想來旁人也沒資格置喙什麽。”

鄭蕓菡偷偷瞄到阿

呦放在桌下的拳頭緊握在一起,不由心頭一驚:她不會要揍二哥吧。

就在溫幼蓉豁然起身那一瞬間,鄭蕓菡條件發射撲到二哥面前:“有話好好說打人不打臉!”

鄭煜澄微微挑眉,大方躲在妹妹後面,暗暗壓下上揚的嘴角。

溫幼蓉看著她這幅護短模樣,好氣又好笑,但終歸生氣占了上風,自鼻間哼出一道冷音,轉身離去。

鄭蕓菡忙著要追,手臂一緊,被二哥拉住了。

“坐下,有話跟你說。”

鄭蕓菡想到昨晚的事,心裏不是個滋味。

她面朝鄭煜澄坐下:“二哥,如果你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今日一定不會這麽做。”

鄭煜澄輕輕撫平她鬢邊炸起的碎發:“若你知道她從前的事,此刻也不會這麽說。”

……

鄭蕓菡沒有想過,給她講述阿呦之事的,會是二哥。

她更沒有想到,同樣是侯府之女,她們二人的境況,可謂是天差地別。

厲山之大,不止祁族一個族落,東西南北皆有不同族群錯落,各據一方,祁族因立大功得朝廷冊封爵位,所以占據最大的優勢。

鎮江侯雖為大齊唯一一位女侯,但對厲山祁族來說,有沒有侯爵之位對他們來說影響並不大。

對他們而言,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守著這片山海。

溫幼蓉是女侯的長女,自小生長在厲山;十歲以前跟著祁族旁支生活,活像是沒人管的野孩子,探山下河皆不在話下,十歲之後回到女侯身邊,成為鎮江侯府的嫡長女,由女侯親自教導。

女侯為巾幗悍將,身為侯府嫡長女,又是以本事定英雄的祁族首領之女,她開始學很多東西,加上女侯嚴厲,她的性情難免改變許多。

長安貴女及笄之年,是由家中親長邀有名望的貴婦長者為其簪發。

溫幼蓉的及笄之年,是帶著她親自訓練出的一隊人馬,領著必勝的軍令與旁族交戰,她一路勢如破竹,終從對方疏漏的一處古刹突圍進攻,關鍵時刻,竟遇突發山震,古刹坍塌。

原本久居山中之人,自有一套靠山吃山的法子,意外來臨多少更懂得應付,偏她被壓在廢墟之下,三日之後才救出來,是所有人裏傷的最重的。

這之後,她養了一年半的傷,傷好了,人也不見了。

至今為止,距事發已有兩年。

鄭蕓菡聽得心頭振蕩,語句打結:“二、二哥是、怎麽知道的?”

鄭煜澄:“是溫祿所說。”

那個小黑子?

鄭蕓菡:“他還說別的沒?”

鄭煜澄搖頭。

其實,溫祿和溫幼蓉共同的記憶,只限於十歲之前。關於之後溫幼蓉在侯府生活如何,與女侯相處如何,包括後頭她受命應戰,又遇山震身受重傷,很多都是溫祿四下打聽的。

許是溫祿有所保留,許是很多事他

也不清楚,所以在這段闡述中,鄭煜澄很容易發現一些古怪之處,好比她為何從前生活在旁支,十歲之後才送回去,又好比鎮江侯府的一切與旁支生活有哪些不同,叫她有這樣的變化。

鄭蕓菡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溫祿主動找你?他為什麽啊?”

鄭煜澄輕笑一下:“鎮江侯受風波所擾,陛下的旨意裏沒有命她領軍出行,而是讓她將人交給玢郡王。這群祁族山部的青年,憤憤不平,一心想為女侯搶回這個功勞,蓋過不實的汙蔑,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眼下,他們只能倚仗溫幼蓉,所以急了些,病急亂投醫。”

鄭蕓菡一愣:“他們想讓你逼阿呦就範?”

鄭煜澄點點她的腦袋:“‘就範’這個詞,能這樣用?”

鄭蕓菡覺得不對:“可你都跟她攤牌了,就是在逼她呀。”

鄭煜澄不答反問:“那你是覺得她如今這樣很好?”

鄭蕓菡搖頭:“當然不好,她……”然後愣住,狐疑的盯著他:“你怎麽知道她如今是什麽模樣?”

鄭煜澄一愣,復又笑起來:“溫祿說得。”

鄭蕓菡悶了一會兒,緩緩道:“此事,你也有自己的算計吧?玢郡王來搶功勞,還特地帶了漳州祁族來幫忙,你推阿呦上位,是想離間祁族和玢郡王,不讓玢郡王輕易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