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已替換】(第5/6頁)

指尖停在他的臉側,少女的語氣裏帶上心疼憐惜:“生的這麽矜貴,長這麽大也沒被誰打過吧?”

她轉過頭,明明自己疼得要死,卻

對他漾出一個輕松的笑臉:“母債女償,我讓你打回來,不要生氣好不好?”

鄭煜澄凝視少女的眼眸,嘴角輕牽,低聲問她:“你就不疼?”

她眸中的笑意終於多了幾分真切,被星星點點的水光暈開,燦若星河;一如很久以前,那個滿懷憧憬勇往直前的小小少女凝望湍河仰望厲山時眼中的澄澈,她說:“應當會疼,所以你可能還要哄一哄我。”

鄭煜澄低笑了一聲,騰出一只手來,也撫著她的臉:“可不可以不打,直接哄?”

她眸色一怔,尚未反應過來,男人漂亮的手指已經滑到她的下巴,兩指輕輕捏住,唇壓下來。

趙齊蒙眼珠子一瞪,飛快別過頭,心裏直冒火——他是死的嗎?

鄭煜澄的吻並不如他一貫的溫柔,他狠狠地撚著,在她因最初的生硬與驚詫下意識後退時,執著的追上去加深這個吻,一如在竹樓之前,她強行壓下劇痛,明知艱難,仍一寸寸的靠近他。

雙唇相貼碾轉,他們始終沒有避開彼此的眼神,在適應過後,借著陡然拉進的距離,分別走進對方眼中那片濃黑墨色的世界,一覽那只留給彼此最真摯熾熱的回應。

鄭煜澄眸色深沉,眼中只剩她,又不止是此刻的她。

今日之前,他以為要看懂她,何其簡單。

面上乖戾冷漠,心存天真爛漫,身為女侯之女,一族少主,終歸與生在長安那些高門貴女不同,經歷那些過往,心中留下陰影,不過是個想求疼愛與關心的小姑娘。

所以才會在蕓菡日復一日的故事裏生出羨慕,借酒胡鬧,於他的懷中釋放一瞬的軟弱與依賴。

他的心意,始於對少女的憐愛,升溫於她義無反顧的相救,他以為窺伺到她心中所求,所以如願相待,給她耐心與關心,陪伴與偏愛,亦在她不經意流露出的小女兒情態中,生出了更長遠的打算。

直至今日,鄭煜澄才發現,她大約,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錯判。

她生來至今,確然得到許多,但這“許多”裏面,未必有多少是她心中所願。

她希望和所有小姑娘一樣被疼愛照顧,可即便不曾擁有,也沒有因此活不下去,更沒有生出執念去索求掠奪。

她曾古怪乖張的對蕓菡呼來喝去捉弄玩笑,卻也在蕓菡的耐心陪伴下,於那個黃昏院落裏,回饋最真摯的在意與關心。

她曾對深受輿論風波的厲山祁族冷厲疏離,但又在山部發小的央求與執著下,於暗沉無光的小巷裏,載著一身醉意向他乞求一個機會,身為少主,反倒將這些人護在身後。

她曾對他防備疏離,捏著他教蕓菡折的紙兔子嫌惡的丟出很遠,直至那一夜好眠後,她會在粽山倒塌時用自己的身軀護住他,甚至是他原本要護的人;也會將那只曾被她丟

開的紙兔子,小心翼翼捧在手裏,輕輕親吻他留下的痕跡;更會張開手臂擋在他面前,努力維護。

她亮著一雙清明的眼睛,將所遇之人都看的透徹明白,凡有所獲,會仔仔細細翻翻撿撿,即便只得到微毫所願所求,都願用十倍百倍的付出回應。

她的所願,不是她的軟肋和賴以生存的養料,而是她的武器。

要麽別讓她得到,否則,她能為之無限強大。

他與她之間,並不是她該感激他能給她心中所願,而是他該惶恐自己能得到她所回饋的一切。

少女自血肉根骨中掘出,滾燙又熾熱的力量。

令他從意動到升溫的心,於此刻一並熾熱,與她同存不息。

趙齊蒙忍不住轉頭看過去,眼神微怔。

他見過男女親密,無非是旖旎艷色充斥。

可眼前這雙男女,熱烈的仿佛要將彼此融入骨血裏,在這種絕路將至的末端,竟讓人生出幾分感慨,眼眶發熱。

娘的,他忽然很想那個為他搜羅所有證據與卷宗,願他活的堂堂正正的小姑娘。

要是她就在面前,他肯定要抱著她狠狠地親。

絕不輸給這一對兒!

鄭煜澄慢慢松開她,燙紅的唇移到她的耳邊。

“女侯不會對你趕盡殺絕,她只是在等你服軟。也許她做的並不對,但你不該在這裏走上絕路。”

說話間,他們逗留的地方竟然也有了嗆人的煙霧。

趙齊蒙瞬間醒神:“不對吧,我怎麽覺得這煙霧連我們來的方向都有?女侯該不會連我們進來的道口都動手了吧!?這就是趕盡殺絕啊!溫姑娘,咱們有沒有逃出去的把握啊?”

鄭煜澄沒有搭理趙齊蒙,只是輕輕握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輕松的建議:“硬拼,我們是不敵祁族精銳的,但只要你能出去,我們就有智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