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第2/3頁)

她只是想要,有人愛她,為什麽連弟弟都不想要她了……

雲棲已經發熱三日了,在冰水中浸泡的時間長了,郝大夫又說池水因不流通,雖在夏日有菡萏促其活性,但終究有些毒素,雲棲在湖底喝了不少,體內有輕微毒素淤積,又寒氣入體,損了些心脈,能救回來已是大幸。

清了毒後,雲棲就起了熱,她始終沒有醒。

靜居的所有婢女還記得,三日前二夫人親自過來,希望能將雲棲帶回懋南院醫治。

她們眼中,一直溫柔如水的二夫人,那日像是變了一個人,威嚴極了。

也不知三公子說了什麽,雲棲在靜居待了三日,高熱不退,最終還是被余氏帶回了懋南院。

哪個丫鬟能不羨慕,雲棲活成了所有丫鬟最想要活成的樣子。

要知道丫鬟的命,便是沒了又能如何,主家好的給一副藥便是仁德了,還親自過來守著,便是小姐也沒那榮幸吧。

那些沒給雲棲下絆子的暗自慶幸,但下絆子的,整日恐慌著。

聽聞事情起因是五公子不慎落了水,當時菡萏池附近無人,只有去邰平閣送年貨的雲棲正好經過,進了那冰池裏救了五公子。

這麽一想,又覺得二夫人做的合情合理,要知那冬日的池水是能凍死人的,沒幾個人能有雲棲的勇氣。

聽當時到的小廝說,他們到的時候,只有呆呆站在原地的四小姐,暈倒的雲棲和一個哭得不能自已的李正陽,西苑亂了一下午,連李老夫人那兒都驚動了。

雲棲被移到了懋南院的小屋裏,這裏離主屋不算遠。主屋裏是剛醒來還很虛弱的李星堂,醒來後聽說是雲棲救了自己,就鬧著要過來看雲棲,卻被余氏壓了下來。

雲棲渾身冒著汗,她不斷的搖著頭,眼睛緊閉。

顯然睡得很不安穩。

到處是火光,那滾燙的烈焰舔舐著她的肌膚,窒息的熱浪撲面而來。

火焰裏,仿佛藏著無數猙獰可怖的獠影閃過,全是她記憶最深刻的人。

她看著自己慢慢被吞噬……

灼熱、火浪,是她重生前最後的畫面。

雲棲抖得厲害,她的臉因高熱還泛著紅暈,只是汗水不斷蜿蜒落下。

像是被夢靨纏身,她臉上的汗水被慢慢擦去,來人的衣袖卻被混沌中的雲棲抓住,緊緊的攥著,用力到關節都泛了白。

“九爺——”癸巳看著魏司承坐在床邊,上前就要把雲棲的手掰開,女子怎可隨意觸碰皇子衣物。

還沒走幾步,卻被魏司承揮退。

他們是趁守衛不嚴的時候進來的,隨時都有被發現的可能,待的時間不長。

之前雲棲一直在李崇音的靜居,便是主子也不可能冒著風險過來,況且有李家這位三公子在,雲棲也不會有生命危險,送到了懋南院才有了這機會。

只是癸巳從未想過,他們主子居然會入女子屋子,也算不得閨房,雖是為了給這女子驅除骨子裏的寒氣,但這終究有違君子之道,更不像殿下會做的事。若被人知道,九殿下會遭到什麽流言蜚語都不可知。

雲棲落水時間長,寒氣入了骨髓,若不完全除去,往後怕是要落疾。

魏司承讓身為女子的癸巳來給雲棲去除剩余兩成,本不需親自過來,卻還是犯了險親自來了一趟。

只見魏司承輕輕將那支落在梳妝台的桃木簪子再次給雲棲插上。

看到那支桃木簪子,癸巳就有些難受。

在生母去世後,魏司承年年到了母親忌日,都會雕一支簪子來紀念生母。

幼年時,生母總喜愛在宮墻內望著天上雲,看著雲起雲落,雲飄雲動,所以魏司承總是會雕這個。

也不知這事怎麽被淑妃得知了,就在年前的幾日,剛從上書房回來的殿下去請安時,淑妃尋了個借口,說是他身邊一小太監犯了事在蠶室,要帶人出來需他自己去,那小太監是魏司承心腹,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淑妃讓身邊人帶他去了蠶室,蠶室是小太監進宮後,凈身的地兒。

殿下到的時候,正是一群剛進宮的小太監凈身的日子,眼睜睜看著他視若珍寶的十幾個簪子,被用來刺入那玩意兒,以保血氣不流通。以往用的都是棒針,如今卻故意用簪子。

作踐人,毀人心。

淑妃在外對九殿下都宛如親生,三子有的,九子必然有,從不厚此薄彼。

她一般不在肉體上摧毀殿下,只在私底下不斷做這陰私事兒,怎麽刺激人,侮辱人,怎麽來,一年比一年更嚴重。

那日,忍耐多年早就習慣的殿下卻忽地再也受不住,冷著臉與淑妃理論。

卻不料讓淑妃動了胎氣,也不知那動胎氣是真是假,但在外看來,便是殿下不敬養母,惹得養母動了胎氣。陛下得知消息後,九殿下被罰跪在淑妃的宮門外,直到淑妃安康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