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儲君(第2/4頁)

弘元帝驚愕了,他還真的沒想到:“你說你母親,她……”

魏司承的母家曾是皇商,在弘元帝當年與江陵侯爭權奪利最激烈的那幾年,傾盡家產保弘元帝上位,因為她從小習武本人身手了得,加上對弘元帝癡心一片,被弘元帝允許可以掌管他們的情報部門。

後來魏司承生母一家因為被弘元忌憚,又被江陵侯從中作梗懷疑勾結外敵,被弘元帝悄然下令屠了滿門,只留下魏司承一個傳承。

生母被弘元帝帶入宮後,沒多久就為救弘元帝身亡。那之後弘元帝才念起她的好,將幼小的魏司承放到了淑妃名下,也算讓魏司承有了個不錯的出生。

弘元帝有愧,但畢竟是帝王,兒女眾多,再多的愧疚在日復一日中被稀釋了,能分給魏司承的十分有限。魏司承起初在淑妃處處受到刁難侮辱,靠著各種心機讓弘元帝始終記得那點愧疚,漸漸得寵,終在十幾年的潛移默化下,打開了弘元帝冷硬的心。

李崇音最大的失誤,是對他們父子間的情形不熟悉,只按他的構想去思考。

“是,兒子只是不想母親的心血付諸東流,若將來兄弟們登基了,能讓兒臣留一條活路。”魏司承涕淚橫流,全然沒了形象,還一把抱住弘元帝的腿,“父皇,兒子只是怕死罷了,從頭到尾也只收集收集情報,然後倒賣信息,賺點辛苦銀子,斷然不敢有旁的什麽想法!”

弘元帝的確只查到這些情報點倒賣消息,其余的並未來得及查證,魏司承算計的就是這時間差。

弘元帝面無表情:“那麽那些遍布京城的產業呢?”

見弘元帝果然緩和了語氣,魏司承知道這步棋走對了。李崇音還是對他這些年的作為了解地不夠透徹,從之前父皇的語氣他就聽出了些許不同,與對太子、肅王那種咬牙切齒的恨意厭惡是不同的。

十幾年的溫水煮青蛙,卓有成效。

“自然是為了以後能當個富家翁,兒子也沒別的本事,最多就是打打仗,其余的可不在行。”魏司承說著,小心地觀察著弘元帝的表情,然後撒嬌地說,“父皇,兒臣雖然有些小心思,但不是都沒瞞過您嗎?而且無論再怎麽有想法,兒臣對父皇的感情從未變過,這點小心思哪裏逃得過您的五指山?”

魏司承能屈能伸,絲毫不在乎掉面子地說話。

弘元帝最是吃不消這青雀耍賴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不說話。

“再說了,這事難道不奇怪嗎,為什麽我就想賺點小錢,偏偏這麽多年都安然無恙,忽然在這節骨眼被發現了,兒臣有理由懷疑是有人故意陷害兒臣,兒臣好冤啊父皇!”暗暗指向現在黨派爭奪激烈的大皇子與肅王。

弘元帝果然更厭惡那兩個時刻盯著自己皇位的位子,聞言神情更冷。怒斥道:“男子漢大丈夫的,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

“兒臣這是忍不住,父皇,您如此英明神武,兒臣從小就對您崇拜有加,您千萬不能被奸人所蒙蔽!”魏司承字字懇切。

弘元帝一看魏司承的眼神,滿滿的赤誠與濡慕,與小時候一個樣,也有些心軟了。

若是真的反感魏司承,他連解釋都是不願意聽的,直接就會在朝堂上廢除魏司承的親王位置,可能與太子是一個下場,這當然也是李崇音所期望的。

魏司承正是看透了這一點,然後將這一點不斷放大。

提到母親讓弘元帝愧疚,再慢慢解釋緣由,然後不斷示弱。

另外,各種崇拜仰望不能少。弘元帝向來自負,他最無法拒絕的就是兒子的崇拜,偏偏他其他兒子不是怕他就是畏他,唯有老九最是貼心。他在其他兒子面前是皇帝,只有在老九面前,才是父親。

魏司承再接再厲,他收斂了神情,然後略帶可憐地說:“兒臣願獻上半數家產充入內帑(tang),還有可將虎符一同交還!”

最後這一招,將銀錢與兵權都交上,才能讓弘元帝徹底放心,讓李崇音這個計謀徹底粉碎!

至於內帑,那是每朝每代皇帝的私庫,說是交上家產,但家產有多少還不是他說了算的。

見魏司承雖然這麽說,但臉上難掩不舍得。

弘元帝差點氣笑了,故意冷嗤道:“你舍得?”

魏司承造作地點了點頭。

弘元帝見他說的不是假話,能把這兩樣東西都一同舍去,不是真的無所求,就是心機深沉到他都看不透的地步。

魏司承遞上了虎符後,就在弘元帝的示意下跪安了。

轉身的刹那,他臉上所有的可憐濡慕盡數消失,目光冰冷如鐵。

你懂釜底抽薪,我亦有過橋梯,真當我不想與你反目是怕了你不成?

今日之報,必將加倍奉還。

雲棲焦急地等待在殿外,剛才裏面的緊繃的氣息她也是有所感覺,前世並沒有這一遭,這一世定然又發生了什麽不可預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