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真是欲哭無淚,皇帝奇怪的癖好可不少,比如從不讓下人伺候他沐浴,不知在別的妃嬪那是如何,在芙蓉軒定是要她服侍的。真不知道皇帝幼時是誰給伺候他沐浴,於心然咬牙披了衣裳過去,床上伺候他還不算,事後還要她伺候!
皇帝早已經自行下了浴池,正閉著眼眸靠在池壁上。泉水溫和,於心然身上只披了一層薄紗,赤足下了浴池淌到皇帝身邊。拿著布巾小心地擦拭龍體,“淑妃姐姐何時解了足禁?她被皇後這般責罰,臣妾心裏很是不安。”
“貴妃是在說皇後不該這麽懲罰淑妃?”皇帝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
她知他是個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之人,可能有偏愛的妃子,但絕對不會縱容任何一個人恃寵而驕。
原本昏昏欲睡的人瞬間就嚇精神了,一雙纖手擺得飛快,“不,臣妾只是覺著,只是覺著,只是想淑妃姐姐罷了。”
“你可去探望淑妃,皇後禁的只是她的足。”皇帝睜眼,深邃的眉眼轉而看向於心然緩緩道,“畢竟,她可是無意中替愛妃你頂罪了。”
“可龍塌是皇上親自抱著臣妾上去的。” 於心然嬌嗔了一句。
溫暖的泉水將將只到她的胸口,薄紗半掩著的溝壑若影若現,皇帝垂眸掃了一眼,“只怪愛妃秀色可餐,比送來的糕點還要軟糯。”
於心然立即反應過來,忙伸手蓋住,“臣妾累極了。”可一切為時已晚,皇帝這個色中餓鬼如同強搶民女一般抱住了她抵在池壁之上,“那你為何穿成這般來伺候?欲迎還拒?”
簡直是太虧了,太虧了!於心然欲哭無淚,不行,她不能這麽賠了夫人又折兵,立即換了副面孔賣慘,“臣妾委屈的,宮規可沒說宮妃不能去禦書房。”這一句是回答她之前解皇帝扣子時他問的那個問題。
皇帝上下其手,“唔,愛妃說遲了。”
遲了?果然他問她委屈不委屈也只是隨口一問,斷沒有要為她抱不平的意思,皇帝這只深藏不露老狐狸!
清晨,二人都起得比平日晚些,皇帝要上朝去,倒是終於慈悲了一回,叫來了下人伺候他穿衣。可心然醒後也要下床,身上酸痛至極,呆愣愣地坐在床沿,身上胡亂穿著的衣裙不成個樣子,一頭青絲垂落下來,蜿蜒在脖頸處,睡眼惺忪的,皮膚白得如同牛乳一般,透著幾分慵懶。
“貴妃何不再多歇一會兒。”皇帝好笑地看著她這模樣。
“臣妾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遲了便是違反了宮規要被皇後娘娘責罰。”她起床氣不小,可到底在君王面前拿捏著尺寸,這句話也不至於冒犯了他,她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你來伺候朕更衣。”皇帝突然沉聲命令了一句。正在為他扣脖間盤扣的宮女立即低著頭退到一邊。
她真的要趕不上了......皇帝明知道的,可就是要故意折磨她,淑妃到底何時解了足禁啊,二人同為妃子,且淑妃比她得寵百倍,須得一起分擔些才是!
一雙柔荑攥著他衣襟上的扣子給他扣上,又接過宮婢遞過來的腰帶蹲下身子為他束好,待到一切穿戴完畢,她又趕緊命宮人們伺候梳妝,想著該是趕得及的。
“來陪朕用早膳。”皇帝又吩咐了一句。
眉才畫到一半,於心然難以置信地轉過身去他,從前若是到了這個時辰他會上朝之後再用早膳的!他、他是故意的?然而為她畫眉的宮女並未收手,這一動作使得眉梢邊多出了一條細長的黑色!於心然只能擦了擦,懊惱地去皇帝身邊服侍他用膳。
餐桌邊,皇帝慢條斯理地吃著,還詢問了太監一道菜肴的食材,像全然不知她請安要遲了,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直到過了給皇後請安的時辰,皇帝才終於擱下筷子帶著宮人們起身上朝去了,他故意折騰她,就因方才她的那句話。
於心然思來想去,只能得到一個結論,皇帝明面上仁慈寬厚,實則心胸狹隘、錙銖必較,這是在無聲地提醒她,皇宮之中,他才是真正的主人,任何時候她都只能服從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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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心裏再急,走進皇後寢殿之時依舊冷靜,恭恭敬敬給皇後行了禮。
“貴妃娘娘怎麽來得這麽遲?”儀嬪問了一聲。
“你不知道?皇上十多天未招人侍寢,昨日留宿在貴妃那處了。”容嬪附和道。
這一問一答,殿裏頓時安靜下來,儀嬪容嬪這兩個沒事就愛煽風點火、看熱鬧不嫌事大!於心然此刻只想堵住她們的嘴,別叫她抓住這兩人的把柄,否則往死裏整。
皇後斜靠在軟墊子上,濃妝艷飾,一雙鳳眸斜睨了眼於心然,神情不悅。
皇後出身榮國公府,身世顯赫,善妒人盡皆知,偏偏皇帝很少去她寢宮,與後宮最得寵的淑妃早就已經是水火不容的陣勢。兩邊各自為營,暗中皆盯著對方,只要誰行差踏錯,便立即揪出來將這小過錯無限放大,以達到打壓異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