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3頁)

若母親的死真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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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於心然再次從噩夢之中驚醒過來,外室燒著炭,整座寢殿裏頭暖意融融如陽春三月,她卻一身冷汗驚坐起。

自小琴半夜闖入芙蓉軒之後,她連著幾夜做噩夢,夢見小琴渾身是血問她索命。

於心然抱著雙腿,弓著背將額頭抵在膝蓋上嗚咽起來,那一支箭刺穿小琴喉嚨的場面實在觸目驚心,濺出的血甚至沾染到了她衣裳上。當初為了不讓小琴出宮告密,她和一喜利用了小琴的野心和貪婪陷害了她,那夜的箭雖然是王為意、射的,但這條命該算到她頭上。

“夢魘?”

驟然響起的聲音令她身體一顫,仰起頭的同時一道陰影投射下來遮住了蜷縮成了一團的她。

“皇上?”於心然立即收斂了驚醒之後的迷茫和恐懼,眼底的淚光卻來不及拭去。

此時深夜,皇上怎麽在此處?

皇帝看穿她的心思解釋道,“朕從清漪殿過來,正好經過,來看看你的傷勢。”

原是從謝清那回來,順路來探望她罷了。偌大的紫檀木床之上,於心然占據了中間的位置,長發自背後傾瀉而下,“臣妾無礙了,皇上不必牽掛。”

“朕已經懲罰了皇後。”

懲罰皇後?於心然越來越篤定皇後是無辜的。謝清利用了天賜的良機陷害皇後,既可以借此打壓皇後,又可以除了她,一箭雙雕。皇帝定也猜到了,卻只懲罰皇後幫謝清遮掩一切。

寵妃的待遇就是好,被君王偏愛無度。

“皇上能否命人查查宮人小雅去了何處?臣妾到處找不到她。”於心然故意試探道。深夜裏的聲音透著幾分倦意,空洞而無力。

“貴妃何意?”皇帝開門見山地問。

“臣妾的意思,會不會是宮人小雅有意誣陷皇後?或許福兒真的只是因為犯了錯才被退回內務府。”

“此事已經由宗人府和大理寺一道查明,各人的口供白紙黑字,貴妃在懷疑宗人府顛倒黑白誣陷皇後?”皇帝反問。

她哪裏敢啊。

“臣妾只是覺得此事不該這麽草率下定論。”說到大理寺,於心然就想起先前她便已經懷疑大理寺卿已經背叛了父親歸順到淑妃一黨,若他在此事之中出力......

“並不草率,朕說誰是主謀誰便是主謀。”皇帝說話向來點到即止,可這一句卻徹底說通透了。

他果然知曉!於心然腦中有如驚雷劈過。

皇帝不欲再爭辯下去,話鋒一轉,冰涼的指尖撩開她臉側的鬢發查看脖間的傷,“愛妃方才做噩夢了?”

“並未。”她眼神躲閃著矢口否認。他可以只手遮天包庇真正的幕後主使,可是權力並非萬能,只要她不說皇帝便無法得知她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麽。在君王面前撒謊,竟然也有了些許快感。

皇帝垂下手未追問,也沒打算就此離開,獨自去了浴房沐浴,看來下半夜要留宿在此。

於心然這幾日被噩夢折磨得精疲力竭,真不想與他同塌而眠,可沒有辦法,誰叫她是他的妃子,君王想宿在何處便是何處,整座宮殿、全天下都是他的。

縱使不甘不願,也只能往裏挪了挪給皇帝騰出半張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