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頁)

進宮之後,她在皇帝面前撒無數謊言,說過無數違心的話,可這一句卻是最最真是的,她孤獨無助、前路渺茫,太傷心太恐懼了。

皇帝撩開貼著她臉頰的濕發,難得溫聲安慰了幾句後。冬雷震震翻滾,寢殿之內忽明忽暗,皇帝突然拉下她的手臂。

“皇上要走嗎?”她驚得問了一聲。

他並未離開,反而放下君王的架子親自點了安神的香後回到了塌上。於心然又躲到他懷裏,真像是小花貓掛在樹上的模樣。

腦子裏夢魘的場景揮之不去,她埋在他頸窩處嗚咽,身子瑟瑟發抖。

“哭得同花貓似的,不知道的還當朕苛待了你。”

她任性地不應聲。

“愛妃別哭了。”

依舊不應聲。

過了小半個時辰,皇帝終於沒了耐心轉而將她放置於塌上。

“臣妾睡不著,怕又做噩夢。”她可憐巴巴道。

“那就別睡了。”言畢皇帝俯身而下,開始熟練地解她的裙裳。

於心然仰躺在塌上頓時就愣住了,紅唇微張忘了繼續哭。這個色中餓鬼他、他、他在做什麽?!她都如此傷心了皇帝卻還想著占她便宜?!就不是個好人!剛才還溫柔安慰她,這會全然變模樣。做個人吧,流氓!

皇帝強勢地為所欲為,於心然腦子裏什麽夢魘的場景都瞬間煙消雲散,心裏的悲傷瞬間轉為了憤怒,臉都鼓起來了。雙手抓緊了他撐在她兩側的結實胳膊,指甲都幾乎摳緊了。

君王果然都是無情的!

***

或許皇帝為了補償她這次所受的驚嚇,沒幾日便親自下旨升徐雁秋去了都察院當了從五品禦史。

再次見到徐雁秋是在冬至的宮廷宴會之後。於心然飲了酒提前離席,一路上梅香陣陣,她便由一喜和宜枝跟著散步回芙蓉軒。

“貴妃娘娘。”半路遇見徐雁秋,他也一早離席,像有意在此處等著她,一身官服儀表堂堂,又不失讀書人的書卷氣。

“該稱一聲徐禦史。”於心然微醺笑著道,心想難道他要提與妹妹婚事了?

“臣有要事稟告給娘娘!”

如此鄭重應該差不離要提親。正好不遠處便是芙蓉軒,天還亮著,雖然皇帝說過不許她與臣子來往,但他此時還在宴上根本就不會撞見。

兩人進了芙蓉軒的小花園,“徐禦史有什麽事便說吧。”

“一個月前於七小姐托臣查了一件往事,得知真相之後臣覺得一定要向娘娘稟告。”

一個月前?難道是關於她生母之事?沒想到妹妹連這個也同他說了。

“臣查到娘娘生母之死有疑。”

“何疑?”於心然頓時防備起來。

“娘娘之母因心疾而亡,臣查到當時為其診治的大夫受雇於王氏府邸。”徐雁秋道。

診治母親的大夫是遠近聞名的名醫,於心然不解,“這有何問題?”

徐雁秋神色微變,壓低了聲音,“臣查到王氏府邸,在二十年間一共有六人死於心疾。”

於心然的心上仿佛被重重打了一拳,恍然大悟徐雁秋所謂的真相到底是什麽意思,慌亂著去拿石桌上的茶盞,企圖飲茶壓壓驚。

她的母親是個溫柔得與世無爭的女子,雖然困於侯府一隅,可卻用自己孱弱的身軀為她和妹妹遮風擋雨,將所有會寫的字一筆一劃全部教給她和妹妹。

當年母親突然心疾驟然倒下,侯夫人王氏立即命手下去請大夫,雖然母親最終還是因病逝世,但因為這件事她始終覺得侯夫人並非大惡之人。

於心然按住茶盞,幾乎支撐不住暈厥過去。

“這六個心疾而逝之人與娘娘的生活皆由同一位大夫醫治。”徐雁秋將話徹底挑明。

他的意思是,她親生母親的死與王氏脫離不了幹系?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母親病逝的第二年,王氏就請了宮中的老嬤嬤教她規矩,又因嫡妹重病而順理成章要她參加了後來的選秀。

自此,她徹底成了王氏手中的牽線木偶!

“臣為讀書人,又承皇上的恩典坐上禦史之位,得知官眷如此草菅人命,臣定不會坐視不理!”徐雁秋義憤填膺道。

“你想做什麽?”於心然緩緩擡頭,第一次以另外一種眼光看待徐雁秋。

“臣有職責監督官員及其家眷所作所為以正朝堂綱紀,回去就擬折子參王氏,還娘娘一個公道。”

於心然將自己從失去理智的邊緣拉回來,“你有什麽證據?單單憑借多人死於心疾如何證明王氏草菅人命?”

說話間她雙眸已經濕潤。

“娘娘。”徐雁秋喚了一聲。

她自小謹小慎微,入宮兩年更是處處小心。若是惹了皇帝生氣,她自有方法手段去討好他。

可是侯夫人不一樣,她背後有世代簪纓的高門世家王家,已故的太皇太後就出自王家,雖然嫡支旁支有所不同,王家也是當今皇後的外祖家,與皇室關系匪淺。皇上重視王家,若她正面與他們在朝堂為敵,那皇上定不會站在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