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頁)

“貴妃流血了?!”褥子上那一抹血汙格外醒目。

皇帝呼吸一滯,轉身往外走要去喊人。

“不、不是的皇上。”這是於心然第一次見到皇帝如此緊張的神情,決不能叫別人知道此事,否則她再無顏面活著只能去投井,“皇上等等,你聽臣妾說。”

雙手拉住皇帝的龍袍袖子,快急哭了,“臣妾沒有流血,臣妾、”這麽羞恥之事她也難以啟齒。在皇帝復雜的暮光之下,她的聲音弱下來,一字一句,甚是艱難,“是癸水。若臣妾有孕,是不會有這個的......”

說得如此清晰明了,即使皇上在這方面再知之甚少,也總該明白了,他所期盼的龍嗣根本就是一場誤會!

她一襲耦荷色寢衣半跪在塌上,青絲披散在身後,雙手依舊扯著皇帝,因為羞愧微微側低著頭,而皇帝立在塌邊,神情復雜地望著她。

內室靜了許久許久。

“你為何會吐?”皇帝的聲音十分沉靜,越是如此越代表他真的發怒了。

於心然又害怕又羞愧,恨不得此刻就鉆到床底下去。

“告訴朕。”

“因為臣妾、在宮外的茶樓裏吃多了點心,難以克化......”

不知皇帝是何神情,她急忙又接著道,“臣妾一早便言明並未有孕,可沒有欺騙皇上。”說完便縮回手,轉而抱住了雕龍床柱。

承認私逃出宮是自己所為,這樁烏龍事可與她無尤,自己早就說明了,是皇帝自己誤會了又不信她的話,千萬不要將她送回宗人府府大牢。

此時殿外的太監提醒了一句,說已是上朝的時辰。

她聽見耳邊的一聲嘆息,皇帝吩咐,“穿好衣裳,回你的芙蓉軒。”

預料中的雷霆之怒並未到來,皇帝理了理被她扯皺的袖口後轉過身離開了靈兮殿。

他這樣的態度令她感覺不上不下的,於心然一頭栽入衾被之中,愈加煩躁。來不及思考別的,現下最要緊的便是將龍塌收拾幹凈。於心然起身親手卷了卷褥子扔了,自行洗漱穿戴後也要走。

“貴妃娘娘”在靈兮殿門口正巧碰見大太監來值班,“皇上免了娘娘的足禁?聽說那夥盜賊也抓住了,如此娘娘便可隨駕去幽州行宮了。”大太監是真為她高興。

看來皇帝所言非虛,結合之前在宮外聽到的消息,自己私逃出宮之事被皇帝遮掩過去了。

一半問題解決了,就是不知皇帝承諾她的事,還算不算數。

回了芙蓉軒,宜枝和一喜見了她皆欣喜異常,識趣得不提當日那事。妙靜雲也來探視,只當她解了足禁,直為她叫屈。

知情的被封了口,不知情被徹底蒙在了鼓裏。於心然心事重重,只求皇帝今夜能來芙蓉軒。

只是那日皇帝怎麽會如此湊巧撞見她要離開,那麽及時,是不是誰去通風報信了?她身邊難道還有淑妃的眼線?

***

下午,於心然就叫人傳了妹妹進宮。她怕皇帝出爾反爾,要提早防範。

“姐姐,我聽聞是你宮裏的人勾結了、”

“先別說這個,你可知侯夫人為你定了親事?”

欣然搖頭,“我不知。”

“她要將你送進恭王府!”於心然頓時又怒火攻心,侯夫人惡毒至極,怕妹妹不依竟然沒有告知她此事。

欣然驚詫,手一抖,茶盞摔到地上粉碎,蹙緊眉頭喃喃道,“怪不得她叫人為我量身裁衣,原來......”

“你今日回家等消息,或者父親回來之後探探他口風,若皇上並未在朝堂之上訓斥恭王,那麽你借口為姨娘去郊外廟宇上香,速速連夜離開京城。最好是去幽州。如此你我二人在幽州團聚。”

想好了縝密的計劃,又偷偷塞了金銀給妹妹。

她離開的這幾日,皇帝下令不許宮人們離開芙蓉軒半步,此令未解,她也打聽不到前庭之事,於心然仿佛被懸在梁上了,萬分糾結卻不得解脫之法。

直到深夜,萬籟俱靜,於心然躺在塌上輾轉難眠。終於聽見殿門被推開之聲,守夜的宮人行禮請安,皇帝來了。從前皇帝來她寢宮,她沒像今日這麽欣喜過,下榻穿鞋迎了過去。

皇帝一身寒氣徑直去了浴房,“貴妃不必過來伺候。”如此淡淡一句令她不得不停住腳步,心冷了下來。

於心然寧願皇帝對她發怒,至少自己還可以去討好他,像這樣要殺不殺地吊著,她的心晃啊晃得落不了地。

身上的冬季寢衣寬大,遮得嚴實。於心然想了想來到衣櫃前,記得有幾件從前小琴從宮外帶進來的寢衣,侯夫人命她侍寢時穿。只是她真無那青樓花魁的本事,實在放不開。

翻了好一會兒終於在衣櫃最底下翻到了這幾件寢衣,這樣式......皇帝那麽好色一定喜歡。

褪了身上的衣裳,挑了一件還算沒那麽露的換上,面料相較於正常的衣裳並不少,下擺甚至垂到了地毯上,只是輕透薄如蟬翼,在銅鏡前照了照,胴體若影若現,仔細瞧瞧,能瞧見衣料下凝脂般的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