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故人(第4/6頁)

周寧笑道:“九成。”

那就是十成了,張良笑道:“明日我便去尋人,到時候還希望師弟能幫忙在項將軍面前說和。”

這是白得的人情,周寧笑著應下,“自然。”

復國有望,這是心中想了二十幾年的夙願,哪怕一向溫和的張良此時也有了幾分亢奮,又與周寧聊起了如今局勢。

如今章邯揮師西返,將魏王魏咎圍困於臨濟,魏王派周市向齊王和項梁求救,齊王田儋親自領兵前去,項梁也派了項他領兵去救。

三國聯軍對戰章邯所領秦軍,若能擊敗章邯,那幾乎就是打掉了大秦半個脊梁。

張良言詞之間有激動也有欣慰之意,“如今各方勢力不再各自為戰,終於知曉聯合互助,必能誅滅暴秦。”

周寧笑著點了點頭,但對於此戰的結果卻是不看好的。

沒過一會,項羽過來了,周寧為兩人做了介紹,項羽對張良觀感很好,覺得此人的風度氣質與先生極為相似,只是比先生更多一些年長者的敦厚溫和,愛屋及烏,對他極為有禮。

而張良也因著心情不錯,對項羽很是客氣,雖然在交談中發現了項羽的性格弱點,偏聽偏信偏心,不過,作為被偏向的一方,大體還是能聊得很愉快的。

周寧他們在這一處聊著,劉季等人也沒閑著,呂釋之悄悄的在軍中打聽周寧的消息。

是夜,周寧在營帳中為張良置了一榻,兩人皆是養生之人,早早便已入眠。

劉季和樊噲、盧綰、夏侯嬰以及呂家兩兄弟同住一帳,他們日夜奔波數月,也是疲乏至極,沾榻就睡,此時滿帳黑暗中呼嚕聲此起彼伏,打得震天作響,而劉季卻於這滿室鼾睡的氛圍中坐起了身子。

“查的如何?”

他談論呂媭之事卻並不避諱樊噲等人,是因為他知樊噲睡覺睡得死沉,另外的夏侯嬰和盧綰也是不逞多讓。

呂澤也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呂釋之起身,語氣復雜的將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他二人。

“周寧,張良師弟,幼時與師父隱居山林,約六年前下山入仕,到吳中縣為吏子,天資聰穎,律法嫻熟,秦始皇三十四年通過吏考成為小吏,也是當年,又考取令吏,其後轉為法吏,為吏仁厚有方,始皇東巡時曾召見他,命他編書傳抄天下,二世東巡時亦召見他,聽說因他而免一縣人之死罪,百姓和官吏士卒都很感激他。”

這……劉季沉吟,能為秦吏,說明身份背景幹凈,而且秦始皇三十四年為吏,那時候“呂媭”失蹤還不到半年,不到半年的時間,從一不通律法的閨閣少女到人人稱贊的長吏,這不大可能。

劉季曾為亭長,也是秦吏,他知道為秦吏的艱難,這中間可不止是律法,還有別的文考和武考科目。

更讓劉季覺得匪夷所思的是,他還在同年考得了令吏,令吏可是要與全郡長吏競爭,考取第一名才能破格提拔的,這樣的本事……

這也是呂澤沒有提他小妹喜讀律書之事的原因,就好比有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一人是享譽全國的書法大家,一人是小學硬筆書法比賽第一名,你說你能把這兩人同樣的喜好相提並論嗎?

“看來果真是人有相似,他不是呂媭。”劉季皺眉說道,肯定的句式還是帶了些疑問的語氣,這也太過相似了吧。

劉季笑道:“嘿,你們說他是不是呂公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當著妻兄的面這樣拿對方的父親、自己的嶽父玩笑,可以說是很無禮不遜了。

呂澤和呂釋之神色有些尷尬,他們知曉他這只是市井習性,並無惡意,但還是不能適應,所以只幹笑了兩聲。

黑暗中劉季看不到他們的神情,亦或是想到了也不在意,只又問道:“你們覺得他是呂媭嗎?”

呂媭?怎麽又有人提那騷·娘們的名字,哎呀,他累了,困了,沒勁,不想弄。

黑暗中,樊噲吧唧吧唧嘴翻了個身,其實他也有些心癢,不過等他先稍稍緩緩勁的,他弄死她!

呂澤沒有說話,呂釋之道:“他胡子的事我也打聽過了,他喜潔,咳。”說到這個,呂釋之有些尷尬,這一點他們今日都見識過了,被別人嫌棄臟呢。“所以他和他部下之人是全部剃光了胡須的。”

“還有一點,”呂澤也道:“小妹眉心有花鈿,此人沒有。”

“不是畫的嗎?”劉季奇道。

呂澤搖頭回道:“不是,是摔的,水洗藥敷都試過了,消散不掉,父親為此很是不高興。”

蠢貨。劉季在心中唾罵了一聲。

呂澤又道:“最重要的是,若他真是呂媭,不可能邀一男子同室入睡。”

啥!騷娘們要和別的男子睡?!

黑暗中樊噲憤怒的瞪大雙眼,入眼卻是滿室的黑暗,他懵了懵,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做夢了,眨巴眨巴眼,正想要接著睡,就聽他大哥道:“看來他果真不是呂媭,真是奇了,這世上怎麽會有兩個那麽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