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道化
星河綿亙,一顆顆瑰麗星辰橫陳,星羅棋布間,隱然為陣,凝為一股重垣疊鎖的強大防禦。
神孽尖嘯咆號,似蝮蛇綿延突擊,卻被群星擋住,難以奏效。
“群星壁壘?這是什麽法則?”永墮面色陰沉,似乎想起什麽,冷聲道,“莫非是……道化武裝?”
“哦?永墮大人還知道道化武裝?”李儀淡淡一笑,當然也不會多做解釋。
他心神微動。
“原來如此……”李儀忽然明白,為何薄夜會對道化武裝刮目相看了。
道化武裝的精髓,不止在於順應規則,更是創造規則!
即使賢者級的寰宇巨擘,其手段往往也是駕馭規則,而難以真正改變規則。
道化武裝則不然,武裝可糅合規則,也可演繹規則,甚至改變規則流向,生成全新規則!
譬如這具群星壁壘,並不止是星辰之道,更是融入了眾生棋盤的意韻,化群星為棋局,如同一支壁壘森嚴的軍隊!正是這個緣故,此武裝才有如此可怕的防禦,滴水不漏。
“明白了,都明白了……”
這一刻,李儀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萬象孽殺!殺!殺!殺!”
永墮卻不信邪,五指壓緊化拳,無數神孽魔影繚繞,身形似黑霧扭曲,發出碎裂虛空的恐怖尖嘯。
一拳滅世!
李儀凜然而立,同樣五指握拳,沉喝一聲道:“——禁忌脈沖!”
他的五指一收一展,縷縷星線繚繞交織,在指間凝為一具銀色手套,縷縷星線彌散,奔湧開來。
咚!咚!咚!咚!
星線橫行,線條猝然拔起,又猛然垂落,化為一道道脈沖,聲聲跌宕尖鳴,沉凝暴虐。
脈沖起起落落,似心跳律動,聲聲疊加,沉聚為一股雄渾力量,山呼海嘯。這股可怕暗湧,其殺傷力似乎已經突破了規則的束縛,摧山坼地,所向披靡!
“殺!”李儀簡短吐出一字,五指捏緊,挾裹著無盡脈沖擊出,轟殺天地。
撕拉!
哀嚎聲四起,神孽之影搖曳慘叫,化為齏粉裂散,接著脈沖不絕,神孽之影繼續爆碎,化作青煙飄散。
號為不死不滅的神孽,居然被這一拳轟殺!
“什麽?脈沖?這是什麽脈沖?”永墮抽身後退,他的右臂上傳來噼噼啪啪的暴鳴,整條胳膊化作血霧,鮮血噴湧。
兩人一觸即分,永墮退出百丈,李儀卻傲立如山,不搖不晃。
“道化武裝?真是道化武裝?”永墮一臉驚疑不定,冷聲問道,“你怎麽做到的?”
“你猜?”李儀笑了笑,給出一句差點令對方吐血的答復後,手掌在臉上橫抹而過,“——真理啟迪!”
嗡!
他手掌橫抹,無數星軌交織,在他臉上回旋凝形,化為一條銀色眼罩,熠熠生輝。
眼罩深幽迷離,宛若一片無底星淵,有符號和銘文浮沉,有儀軌和公式糾纏,天機難測。
李儀遙遙凝望,目光自其中透出,竟變得無比深邃,竟有種洞悉大千之感!
“——生機搶掠!”永墮悶哼一聲,手掌起落間,一頭神孽之影浮現,竟被他一手抽幹,融入自身。
片刻間,他的胳膊重新長出。
李儀也沒有阻止,靜靜觀望,眼瞳中億萬星軌流轉,竟在剖析規則,化為己用。
“嗯?”永墮臉色微變,他竟感覺周身發寒,有種被洞穿之感!
透過那具真理啟迪,李儀似乎能將他看透。
“道化武裝麽?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永墮沉默許久,忽然寒聲一笑,“知道我為什麽選擇這個位面麽?正是因為道化武裝!只有前無古人的全新技藝,才值得本賢者一吃……李儀,你應該覺得榮幸。”
“榮幸?”李儀冷笑一聲,“若能滅掉你,我會覺得更加榮幸。——湮滅共鳴!”
他雙掌擡起,手指如同撥弦,又一具武裝回卷凝形,竟是心臟之形,落於他的胸口,怦怦跳動。
砰!砰!砰!砰!
律動暴鳴,如心跳不絕,永墮身體一顫,他的心臟竟也隨之共鳴,劇烈跳動間,似乎要從胸腔中跳出!
不止是心臟,他的骨骼、肌肉、臟腑乃至血脈,都在瘋狂顫栗,隨時都要碎裂開來,灰飛煙滅。
這股恐怖共振,似乎要將他揉碎!
“共鳴?剛才那是……”永墮忽然明悟,臉色大變。
那道深幽注視,李儀居然看穿了他的身體結構,意圖以音律共鳴,毀滅他的身體!
這等手段,不止強大,更是匪夷所思!
“小子,想得美!——忘川!”永墮冷聲怒喝,一手高舉,居然托舉著一條忘川之河,綿綿奔流,一往無前。
嘩!
浪花洶湧,激流跌宕,那每一滴河水皆蘊藏著恐怖真意,似能洗滌靈魂,沖刷記憶,令人忘記一切。
“——暴食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