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分道揚鑣
獵坦的屍體化作一堆黑灰。
獵奇收拾起他的骨灰,仔細藏好。
三人坐著貢多拉離開小島,緋村櫻君蹙眉道:“照原君,現在該去哪裏呢?如果不能離開威尼斯,我們遲早會落到法妝卿的手裏。”
獵奇苦笑一聲:“要想離開,除非我們改頭換面,去做整容。”
“改頭換面?”
風照原大叫一聲,從船頭一躍而起,雙目中射出興奮的光芒。
“照原,我是在說笑啊,怎麽可能有時間去整容?”
獵奇喃喃地道。
風照原神秘地一笑,拍了拍獵奇的肩膀:“獵奇,讓我們重現當年德國小鎮的那一幕往事吧。”
碧波在微風中蕩漾,伊藤照和法妝卿立在船頭。前者忽然揚揚手,喝令船夫停下。
艷麗的陽光照在伊藤照的臉上,秀美得令人感到妖異。
他正低下頭,盯著掌心中的白花婆婆針。
貢多拉停止了前行,船夫無奈地搖搖頭,望著站在船頭的日本人。
這一男一女一會兒要向左,一會兒要向右,也不說明具體的目的地。如果不是為了多看幾眼船上的超級美女,他早就不耐煩了。
最可恨的是這個長得像娘們般的日本人,竟然不給小費!
船夫悻悻地放下船槳,意大利的國罵在肚子裏翻滾。
伊藤照掌心的白花婆婆針垂下花蕊,停止了轉動。
法妝卿淡淡地道:“看來獵坦已經死了,連屍體都被處理幹凈。”
伊藤照點點頭,露出一絲憾色:“可惜。如果不是在白天,我們也不用怕暴露行藏,可以放開速度追殺。”
“這樣不是更有意思嗎?”
法妝卿美目閃動,似乎根本沒有為失去線索而失望。
伊藤照看了法妝卿一眼,對方這種宗師的氣度,是自己永遠也比不上,也無法理解的。
難道這就是人類與自己的區別?
“那就讓我們守候在碼頭,喝一杯咖啡,欣賞水城的風光,靜靜等待獵物的現身吧。”
伊藤照點起一根煙,微笑道。裊裊的淡藍色煙霧,遮住了他深不可測的目光。
夜幕漸漸降臨。
威尼斯城內到處燈火通明,鼎沸的人聲響徹夜空。
街道上到處都是狂歡的人流,市民,遊客,個個奇裝異服,戴著各式各樣的面具,興高采烈地大聲呼叫。
五顏六色的煙花升上夜空,交織出絢爛的光芒。禮炮鳴響,一些人吹奏起歡快的樂曲,一些人扭動著身軀,在樂聲中縱情地熱舞歌唱。
小偷開始樂不可支地活動。
有人猛然脫掉褲子,一路裸奔。
一個單身漢用力捏一把前面美女的豐臀,逃入人海。美女咆哮一聲,扯下長長的假發,原來是個男人。
水城陷入了一片沸騰的氣氛中。
一絲笛音突然鉆出。
盡管四周非常吵鬧,但是笛聲充滿了強勁的鉆透力,在炸開鍋般的喧鬧聲中脫穎而出,傳入每一個狂歡人的耳中,異常清晰。
笛音無比美妙,不斷回響。撩動起所有人的靈魂深處,令人魂不守舍。
在那一瞬間,人們突然感到,這一輩子最夢想的東西,就藏在笛聲中!
眾人紛紛尋找笛音的出處,然而人潮洶湧,大家都戴著面具,手裏又拿著亂七八糟的狂歡道具,根本看不見吹笛的人。
笛聲向前飄去,狂歡的人潮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跟著醉人的笛聲,完全被誘惑。
人群中,風照原、緋村櫻君戴著面具,跟著人流湧動。獵奇走在兩人中間,黑色的鬥篷遮住了頭臉,銀笛藏在鬥篷中,吹奏出來的笛音在夜空飄揚。
人潮盲目地追隨著笛聲,漸漸向威尼斯碼頭湧去。宛如多年前的德國小鎮,被笛聲引誘的鼠群和兒童。
站在威尼斯碼頭上,妖蠍吃驚地叫道:“你們看,遠處怎麽來了那麽多人!”
洶湧的人群不斷向碼頭逼近。
“是魔音家族的魔音。”
法妝卿聆聽著越來越近的笛聲,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人海的波浪終於湧上碼頭。
仿佛炸開閘的滾滾洪水,洶湧沖下,所向披靡,將攔在碼頭上的飛天流忍者沖得東倒西歪,四分五裂。
局勢一片混亂,幾萬個狂歡的人都戴著面具,紛紛沖來。法妝卿他們根本無法區分出,誰是風照原,誰是緋村櫻君,誰又是吹笛的獵奇。
伊藤照面如死灰。
笛聲仍然在夜空中無休無止地回蕩。
法妝卿木然而立,任憑人群從身畔潮水般流過。
整座碼頭被擠得水泄不通,遠處,一輛停靠的轎車被鋼絲撬開。
風照原三人迅速鉆了進去,轎車發動,急速駛向茫茫夜色中。
笛音終於消失了。
人群茫然而立,停止了湧動。過了一會兒,一些意志力比較頑強的人率先清醒過來。
白天被伊藤照雇傭的船夫瞥見人群中的伊藤照,心頭火起,慢慢地靠近他,猛然一腳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