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白磷(第2/3頁)

“這個兇手當真是心思深沉,竟然能想到在畫上塗白磷這一招,而且也只有這種對沈家寶貝心存覬覦的人才會中招,貪心不足蛇吞象,自己把自己害死了。”寧三通看著蘇岑,“這個兇手可有什麽眉目?”

蘇岑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畫齋老頭說畫是沈家那個僥幸逃脫的管家讓他代賣的,剛剛曹瑋親口承認是他們戕害了沈家三十二口,這麽看來那個管家應該知道內情,也是這個案子最大的嫌犯。只是那個老頭說管家兩年前已經死了,這些還有待查實。”

“他們殺了沈家三十二口?就為了這幾幅畫?!”寧三通長吸了一口氣,“難怪他們知道這是沈存的遺物也要買回家中,他們原本就是心中有鬼!”

蘇岑點點頭,吩咐衙役們把屍體擡到殮房,拍了拍寧三通的肩膀:“勞煩寧兄,連夜再幫我把這個屍檢做出來。”

寧三通呆立原地,難怪今日這人這麽好說話,原來是有事相求!眼看著蘇岑要走寧三通才回過味兒來,怨聲載道:“不是說中毒死的嗎?還有什麽好檢的!”

“以防有變。”蘇岑揮了揮手裏的卷軸,頭也不回地去了值房。

如今三幅《桃夭圖》都齊了,蘇岑把三幅畫一一攤在桌上,因為害怕明火,蘇岑特地將燭台放得遠遠的,借著微弱的燭光小心打量。

三幅畫筆走龍蛇,所繪的方位角度皆是一致,畫上落款分別是戊午季春、戊午仲夏和戊午孟秋,分別對應桃樹花開、果盛、葉繁,看著就像是對著一棵桃樹從春畫到了秋。

難道當年沈存是將沈家的寶貝藏在了這麽一棵桃樹下?再一想,桃樹這種東西一年一個樣,保不齊明年這根枝杈還在不在,沈存這不像是藏寶,倒像是想把東西永埋地下。

若源頭不在畫上,難不成在題字裏?

三句詩皆是出自《詩經》,沒什麽蹊蹺,落款是戊午年,也就是永隆二十年,距今已有十八年,難道當年有什麽事情發生?

再一想,蘇岑不禁搖頭,他怎麽也學著徐有懷他們窺探起別人家的寶物來了。

適時有人敲門,蘇岑道一聲進來,只見曲伶兒拎著個食盒進來,笑嘻嘻湊上前來,“蘇哥哥,你都好些天沒回去了,你這般賣命又不會多給你發銀子,何必呢?”

看見食盒蘇岑才想起來今天晚上不只是曹瑋沒進食,連他自己也是粒米未進。之前一頭撲在案子上還不覺得,現在看見這個食盒才發現自己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被了。

蘇岑把食盒接過來,心道這小兔崽子還算有些良心,把畫往一旁一堆,打開食盒一看,不禁傻了眼。

片刻之後,蘇岑怒吼一聲“曲伶兒!”,把正打算悄悄溜走的曲伶兒定在原地。

曲伶兒悻悻地回過頭來,“蘇,蘇哥哥,我就是給祁哥哥送飯順路過來看看你……我真不知道你這個時辰還沒吃飯呢?你們這衙門也太不像樣了,不給多發銀子就算了,怎麽還不管飯呢,呵呵……呵呵呵……”

曲伶兒自覺理虧,不好意思地一指:“今晚祁哥哥也沒吃多少,要不你將就一下……”

“我將就他?”蘇岑冷冷一笑,只見滿盤子的殘羹冷炙,他蘇家二少爺什麽時候吃過別人的剩飯、受過這等委屈,當即把食盒一扣,惡狠狠道:“他們興慶宮管不起飯了是吧?還要我蘇家接濟!”

“可不是嘛,”曲伶兒笑的一臉諂媚,越說越小聲:“蘇哥哥你看能不能再給我些銀子,我這個月要給祁哥哥備飯銀子都花光了……”

“曲伶兒你是不是數白眼狼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上癮是嗎?”蘇岑氣不打一處來,“你有這臉皮怎麽不去築城墻呢,到時突厥和吐蕃聯手都攻不進來。有臉問我要銀子,你有臉沖到祁林面前問問他當初那一劍怎麽算嗎?”

話音剛落,只聽門外不知站了多久的人清了清嗓子,擡步上前,將一個食盒放到了蘇岑面前:“爺讓我給蘇大人送飯。”

蘇岑:“……”人後莫要說人短,日後相逢易打臉。

這話誠然不假,他剛說完興慶宮沒錢管飯了,隨即李釋就證明給他看興慶宮管不管得起飯。

最為震驚的還屬曲伶兒,自打當日從揚州回來兩個人就沒面對面站著過,雖說他三天兩頭跑過去偷瞅人家,但畢竟人家沒有正眼兒搭理過他。

蘇岑對祁林還是有幾分脾氣,不冷不熱道:“興慶宮當真不管飯了?”

祁林面不改色:“不管。”

“我們蘇家的飯可比你們興慶宮的好吃?”

祁林瞟了曲伶兒一眼,竟一點也不含糊地點點頭:“還不錯。”

“那自然是不錯,”蘇岑狠狠道,“我都得吃你剩下的。”

祁林拱一拱手:“不敢當。”

再委屈也不能委屈肚子,蘇岑拿起筷子邊吃邊道:“那改日我便去王爺那兒結算一下這幾個月的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