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光照耀。”

神力流轉、陣法變幻，在九天玄女的發動下，以她為源頭金色的光芒向外擴散，畫面極盡神聖。要不是被金光籠罩的帳篷、屍體、小草盡皆化為焦炭，這或許會是值得人頂禮膜拜的一幕。

【萬魔伏滅！黑蛇刀！】

分裂、翻開、重組、變化，除了不會斷外並沒有什麽好屬性的桃木劍，在利茲喊出的關鍵字眼下如同被灌入進特殊的力量一般，變成蛇形金屬鏈劍。

“——除魔劍現。”

被金色的光芒籠罩的空間到底有多大，身處在金光內之人無從得知，但是伴隨著這一聲響徹天地的吟誦，如同金光實體化一般填充在這片空間內的黃金之劍的數量……說不定，這才是真正不摻水的“萬劍訣”。

【北宮玄武，天門忽開！】利茲雙手握住刀柄，平舉直指，黑蛇刀的尖端“蛇頭”猛然張開，其口部隱隱發出藍色的光芒。

雙方默契的沉默，仿佛聯手維系一個和平的片刻一般。

但是，金劍的形體越來越厚實，蛇口內藍色的光芒也越來越濃重。

這僅僅是雙方蓄力的時間。

“——聽我號令！”

萬千神力匯聚之劍如箭矢一般往利茲激射而去！如此數量，即便以利茲此時此刻的速度，也不存在閃躲的可能性！

【黑蛇臼炮！】

粗大的藍色能量光柱從蛇口發射，瞬間吞噬早已經頂起防禦金身的九天玄女！

……

由於九天玄女的說辭頗為文縐縐、傷耳又傷腦，這裏換個說法，“萬物均有因果”的理論與“靈魂輪回”的客觀設定。舉一些例子吧，你今生過得很苦逼，甚至孩童時期就死了，那是你上輩子作了孽；你今生過得很舒暢，甚至邁入仙門，那是你上輩子積了德；你被怪物殘忍地傷害，請往鬼界走一圈；你幸福美滿的壽終正寢，也請往鬼界走一圈……喂！這麽一看的話，連人生都仿佛沒有意義了不是嗎？！還不如直接躺床上醉生夢死！

假如所謂的“天意”是貨真價實的東西而不是天帝扯的幌子，這可能就是神界對六界采取極端消極甚至冷酷的管理的根源。

由此出發，明知道部分仙界門派走上了漠視人間的歪路，在他們試圖飛升神界之時才來一句“未修人道、何修仙道”將其打落凡塵；明知道仙界普遍走上了斬妖除魔的邪路，一句“妖並無過錯，何故殺之”對自認為拯救黎民百姓的劍仙們懲罰；明知道人間界某處即將血流成河、生靈塗炭，一句“前世之因，今生之果”了事，這些神界的管理實例，盡管在管理方式上不近人情，其實也還說得過去——理性是如此告誡利茲的。

嗯，僅僅是“理性”，從“感性”的方面，利茲想的卻是“憑什麽神界就能代天授命”和“憑什麽所有人都要聽天由命”？

前者很簡單，因為神界強唄~~

後者也很簡單，因為天道強啊~~說不定還是創世強者盤古大神的殘留意志~~

所以到頭來，這不是變回最簡單的公司制度，老板掌握著你的錢包，所以讓你去幹啥你就得去幹啥？

九天玄女所代表的神界先對自己動手，自己才不得不奮起反抗——這句話並非謊言。但所謂“勉勉強強能夠接受神界的行事方式與理由”，換一種表達方式就是“神界的行事方式與理由讓我很不爽，只是這種不爽無法上升到動手的理由的程度”，也就是說，以代行者的名義奉行著如此強權制度的神界，以及以創世者的意志制定著生靈們的命運的天道，已經讓利茲不太爽了。

毫無疑問，假如要將他劃分到六界中的其中一個陣營，利茲肯定是反抗神界、逆天而行的魔界陣營。

這麽想的話，現在也不錯……好歹有一個充足的理由以神界為敵。

【……我也喜歡裝逼耍帥~】利茲放下手中噴吐著白煙的黑蛇刀，【但是，視覺效果比實際效果厲害那麽多，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唔……！”身上冒著白煙，甚至局部地方還有焦黑之色的九天玄女，已然不復之前的端莊嚴肅。

兩人大招對拼的結果？

看漫天金劍盡皆破碎就知道了~~利茲碾壓式取勝。

咳，別誤會，並不是威力真的差那麽遠，單純是滿天金劍還在飛的時候利茲發射的大炮已經命中九天玄女，連防都防不下來的九天玄女自然沒有將自己的攻擊維持下去……不過，原因已經不重要了，結果最重要。

【說起來……你難道就沒有更加簡單暴力點的必殺技嗎？例如將神力聚成一個會爆炸的大球砸過來啥的……】從背包中掏出《歸元散》倒進嘴巴，再用這個世界的劣質酒水沖下去的利茲，相當有閑情逸致地說道。

“……？”九天玄女也在暗自以神力進行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