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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杜埃克說話時,歐德雷翟一直在觀察瓦夫。真是意外!貝尼·特萊拉的尊主什麽時候遭受過走狗的如此對待?瓦夫備感震驚。盛怒之下,他的五官不住抽搐,口中發出的嗡嗡聲仿佛一群憤怒的昆蟲在鳴叫,這種刻意發出的聲音明顯是某種特殊的語言。他的幾位變臉者隨從頓時僵住,但冒牌杜埃克只是將注意力轉回了幾位議員身上。

瓦夫停下了。他大驚失色!變臉者杜埃克並沒有聽從他的指揮!他蹣跚地走向那群祭司,冒牌杜埃克見狀,又一次舉手指向他,手指不住顫抖。

“我告訴你了,不要插手!你或許有辦法弄死我,不過你們這些肮臟的特萊拉人休想騎到我頭上!”

這句話起作用了,瓦夫停了下來,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看向塔拉紮,她顯然已經意識到了瓦夫的窘境,神情頗為愉快。現在他的怒火有了新的目標。

“你早就知道!”

“我只是懷疑過。”

“你……你……”

“你們的制造技術太先進了。”塔拉紮說,“這是你們咎由自取。”

祭司們並沒有注意到這兩人的對話,他們向冒牌杜埃克叫嚷,命令他不要說話,離開房間,還罵他是“該死的變臉者”。

歐德雷翟仔細打量議員們攻擊的這個對象。這次銘印的程度有多深?他已經確信自己就是杜埃克了嗎?

這位假冒者突然靜下來,言行舉止間充滿威嚴,他朝那些指責他的人投以輕蔑的眼神。“你們都了解我。”他說,“你們都知道我這些年來為了侍奉分裂之神,我們唯一的神做出的貢獻。如果除掉我的陰謀得逞了,那我去見他就是了,不過不要忘了:你們心裏想些什麽,他一清二楚!”

祭司們齊刷刷地看向瓦夫,變臉者替換大祭司時,他們中並沒有人身在現場,沒有目擊者。單憑幾個人的證詞,就認定事實便是如此,這樣的依據似乎並不可靠。有幾個人這時才看向歐德雷翟,她也是聲稱目睹杜埃克被假冒的證人之一。

這時瓦夫也看向她。

她微微一笑,向特萊拉尊主說道:“這次教會沒有落入其他人手中,正合了我們的意。”

瓦夫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優勢。這件事在教會和貝尼·傑瑟裏特間埋下了嫌隙的種子,從此以後,姐妹會手中又少了一個牽制特萊拉人的重要工具。

“也正合我意。”他說。

祭司們再一次憤怒地擡高了聲音,就在這時,塔拉紮發話了:“你們有誰要打破我們的約定?”

杜埃克推開身前的兩位議員,穿過房間大步走向大聖母,在距離她只有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在玩什麽把戲?”他問道。

“我們支持你,反對那些想把你換掉的人。”她說,“在這一點上,貝尼·特萊拉的想法跟我們一樣。我們通過這種方式表明,在大祭司的人選上面,我們也有發言權。”

幾位祭司異口同聲地高聲問道:“他到底是不是變臉者?”

塔拉紮眼神溫和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問道:“你是變臉者嗎?”

“當然不是!”

塔拉紮又看向歐德雷翟,後者說:“看起來什麽地方出錯了。”

歐德雷翟找到了祭司們中間的阿爾博圖,盯著他看。“什阿娜。”歐德雷翟說,“分裂之神的教會現在應該怎麽做?”

什阿娜按照之前聖母教的那樣,從幾位侍衛包圍下走了出來,用她們教的傲慢語氣說道:“她們應該繼續侍奉神主!”

“看起來,這次會面可以告一段落了。”塔拉紮說,“杜埃克大祭司,我們的衛隊現在就在大廳裏候著,如果你需要保護的話,她們隨你調遣。”

在他們看來,他得到了姐妹會的認可和理解,他已經成了她們的寵物,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變臉者這回事了。

祭司們和杜埃克離開後,瓦夫只向塔拉紮說了寥寥數字,這回他用了伊斯拉米亞語:“給個說法!”

塔拉紮從侍衛身邊走開,制造出自己放松防禦的假象,事實上,這個動作經過準確的計算,她們曾在什阿娜面前討論過這個問題。塔拉紮用同一種語言回道:“我們將不再控制貝尼·特萊拉。”

兩人都保持沉默,瓦夫則在仔細斟酌這句話的含義。塔拉紮提醒自己,特萊拉人的特萊拉名字可以翻譯為“不可名之族”,而這個標簽一般是用在神身上的。

她面前的這位神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事也有可能出現在他們安插在伊克斯人和魚言士內部的變臉者身上。瓦夫還會遭遇更多打擊,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頗為疑惑。

擺在瓦夫面前的,是許多尚未解答的疑問,他對伽穆發來的報告並不滿意。如今他在玩一個危險的雙面遊戲。姐妹會是否也在玩一個類似的遊戲呢?不過,一旦他撇開大離散回來的特萊拉人,必然會招致尊母的攻擊,關於這一點,塔拉紮也提醒過他。伽穆上那位年邁的霸撒到底還有沒有考慮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