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中極品

龍鷹的“康老怪”走了一段定鼎大街後,轉入橫街,接著左彎右曲,當到了一道無人的小巷,閃電後飆,與明目張膽、毫不掩飾行藏的無瑕狠狠硬拼了十多招。

他使的是符太教的“忘拳”,跟心意隨手施出,因扮的是奸狡陰險、辣手無情的魔門兇人,招招刁鉆,全不留手,魔氣為主,道炁為輔。無瑕給逼得落在守勢,卻非屈居下風,擋過他一輪狂風暴雨、無隙不窺的強攻後,一指戳出。

此指隱含千變萬化,一時封死龍鷹所有進攻之路,老老實實的掌劈其指。

指掌間爆出悶雷般的兩勁相交之音。

無瑕如一片飄羽般往後撤達三丈,龍鷹紋風不動,雙目厲芒遽盛,盯著無瑕,雖是靜止,竟予人進侵的感覺。

表面看,是無瑕被逼退,事實為龍鷹吃了暗虧,如非身具魔種,早被她能破任何內家真氣的奇異指勁傷及經脈,但亦要將魔氣運轉兩個周天方險險化去。

他還要裝出進攻的強勢,始可壓著無瑕,因曉得如果無瑕認為可殺他康老怪,絕不錯過。

無瑕書生裝束,化為文士,像這樣子的壞鬼書生神都遍地皆是,不惹注目。

無瑕叱道:“前輩手下留情!”

雨粉欲斷還續,對這座偉大的城市難離難舍似的,他們所處巷道寬不逾半丈,兩邊為丈許的墻,附近人家的燈火映照不及,漆黑如暗夜。

龍鷹見好就收,冷然道:“又是你這個女娃兒。雖有變異,仍是以‘天魔大法’為主軸,融渾了《禦盡萬法根源智經》的血手秘技,另辟蹊徑,算是難得。女娃兒叫何名字,是否婠婠的徒子徒孫?”

無瑕幽靈般腳不沾地的移前兩丈,恭敬的道:“前輩曉得血手功之秘?”

龍鷹雙手負後,以兇厲的眼神將她從頭看至腳,“嘖嘖”稱奇的贊道:“確是奇事,女娃兒肯定非出自陰癸派,然而身負姹女之術,兼具媚骨,乃女中極品,被婠婠看上意料中事,然而聞婠婠之名,仍不露絲毫敬意,可知另有出脈。哼!婠婠外尚有何人本事至可教出如你般的女娃兒,你的武功媚術該來自白清兒。對吧?”

他乃中土魔門碩果僅存的兩大老妖之一,對魔門的情況理該了如指掌,如數家珍,藤接瓜的瞧破無瑕的出身來歷,不但不惹她懷疑,且更深信不疑眼前是貨真價實的康道升。不知龍鷹這番話,幾用盡了他做臥底時得到的情報,又借用了死鬼薛懷義對愛妾人雅“天生媚骨”的評語,故說出來口若懸河,將無瑕壓下去。

最厲害之處是憑無瑕聞婠婠之名無動於衷的反應,作出她屬白清兒派系的判斷,一副姜是老的辣的前輩派勢,事實則為如他不曉得答案,肯定沒法如此眼光獨到。

無瑕雙目震驚之色一閃即逝,不置可否的道:“前輩因何事到神都來?”

龍鷹不知多麽想將“事實”和盤托出,以解釋和符太曖昧的關系,然更清楚“欲蓋彌彰”,先前不肯直接答她曾否讀過《智經》,鑒於同一道理。

只可讓她猜出來,絕不可直接告訴她。

龍鷹皺起眉頭打量她,抓頭道:“換了白清兒來問康某人,康某有問必答,但女娃兒你仍未有這個資格,還藏頭露尾的。走吧!若不是念著同道淵源,我聖門又七零八落,今天就狠狠教訓你一頓。哼!這算怎麽樣的世界,人人目無尊長。”

無瑕理該聽得出他將符太也罵到裏面來。

無瑕果然現出思索的神色,道:“後輩對前輩只有恭敬之心,當日與前輩在汝陰交手,是一場誤會,因前輩滿臉胡須,使我們的眼線以為前輩是一個我們尋找的人,白清兒之徒無瑕謹在此向前輩致歉。”

龍鷹暗呼厲害,面對這麽的一個後輩,若再疾言厲色,有欠聖門元老的風範。換言之,就是不容易擺脫她,無瑕用的仍是“以柔制剛”的招數。

龍鷹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大江聯竟是與我聖門有關系,神都的翠翹樓,是由香玉山的孫子開的。明白哩!吾道不孤矣!”

無瑕輕柔的道:“想瞞過前輩真不容易,後輩沒想過隱瞞,只想曉得與前輩會否有合作的可能性。”

龍鷹踏前兩步,逼近無瑕,從容道:“女娃兒可知康某為何到神都來?”

剛才他回避不答,現在趁勢吐露。

無瑕道:“前輩指點!”

龍鷹不耐煩的道:“在康某面前不用巧言令色,我聖門從沒有尊卑之分,惟有強弱之別。念在你剛才的一指能合‘天魔大法’和‘血手奇功’各走不同路徑的功法於一爐的本領,康某人才有興趣和你多說兩句。”

無瑕輕描淡寫的道:“原來前輩是沖著《智經》而來的。”

龍鷹蹙眉道:“我在什麽地方漏了口風,使你作出這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