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後之聚(第2/3頁)

看著龍鷹爬滿臉的震駭之色,抱歉地道:“是朕和公公商量後可給出最長的時間了。可以做的事,朕做個十足。兩道奏章,一道如朕剛才說般處理,另一道有關李重潤的給朕當著眾臣前撕掉,下令永不準提起,球賽一事,由朕親口下令取消。退朝後,朕發另一諭旨,大赦天下,除徐敬業、李貞、李沖及其他反逆魁首外,罪無大小,均予赦免。”

胖公公怕他不明白,進一步解釋道:“這個聖旨,是安撫人心的手段,等於將聖上臨朝稱制以來,所有冤假錯案一律平反,此為國老的心願。死者還其官爵,生者放歸鄉裏。”

又道:“聖上恨不得將來俊臣煎皮拆骨,沒法公開來做,就憑此旨褫奪其權,虛居其位。大部分案子多少與他有點關系,故他是首當其沖,二張也沒法維護他。何況以二張的自私成性,豈肯為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人傷神。”

來俊臣是罪有應得,因高戩的事,太平第一個不放過他。雖知來俊臣受大江聯擺布,但來俊臣本身好不到哪裏去,而因自己曾接觸他“善良”一面,目下聽到他在劫難逃,心裏難過是人之常情,被他害得家破人亡者,卻極之痛快。

武曌續道:“對‘範輕舟’而言,神都亦成險地,師弟當然不懼任何人,卻須考慮勢力的消長。要完成的事已完成了,撤離神都乃明智之舉。”

龍鷹雙目魔芒遽盛,一字一字的道:“‘範輕舟’該退,‘龍鷹’須回。”

胖公公豎起拇指道:“鷹爺清醒哩!回復聖門邪帝的本色。”

女帝欣然道:“你若想不到,我們會提醒你,沒有國老,天下間能鎮著神都者,唯鷹爺一人。如果沒有大江聯在背後弄鬼,你回來是多此一舉,可是有楊清仁、香霸之輩玩陰謀手段,例如趁亂對付公公,甚或千黛,鷹爺勢與新朝成為死敵。此為借刀殺人,是在楊清仁能力範圍內,不用和鷹爺正面對撼,已等於永遠放逐鷹爺。還有符太,如事起時小符仍在宮內,將大劫難逃。”

龍鷹倒抽一口涼氣,道:“聽聖上和公公的說話,宮廷之變,似迫在眉睫之前。可是太子怎可能有這個膽量?”

胖公公道:“邪帝輕敵了,大江聯籌備經年,怎可能止於兩道奏章,觀其來勢,後者必然厲害至極,可將形勢徹底扭轉,剩瞧到此刻我們仍未知彼,純憑過往的經驗感覺到,知我們處在下風,且不曉得如何防備、無從反擊。唯一可做的事,是作最壞的打算。”

武曌提醒道:“鷹爺返回神都,須及時行事,遲恐不及。”

龍鷹失聲道:“竟嚴重至此?”

胖公公語重心長的道:“不獨宮廷鬥爭,所有爭鬥均是如此,機會轉眼即逝,錯過可能永無翻身的機會,你想明白政治嗎?當它是一場沒有宣戰的戰爭,其他一切,似異實同。”

女帝淡淡道:“邪帝想朕立即驅逐‘範輕舟’,還是‘範輕舟’自願離開神都?”

龍鷹沉吟道:“兩個做法都有點不妥當,如是驅逐,我以前的說話全變作吹牛皮,‘範輕舟’成了江湖騙子;自願離開更沒道理,若是怕了二張,那成立郡主隊便是非常令人費解的不智之舉,令‘範輕舟’的聲譽一落千丈。”

胖公公道:“來個中間著墨又如何?以謠言的方式傳揚開去,真中有假,假裏藏真,黑白混淆,任‘範輕舟’這個當事人自圓其說,作出演繹。”

見龍鷹和女帝全瞧著他,泛起笑容道:“二張今早臨朝前,在上陽宮觀風門攔路向聖上哭訴,說東宮勾結外人,欺壓他們,居心惡毒,要令他們在宮內無立足之地,哀求聖上為他們作主。”

女帝狠罵道:“蠢材!”

胖公公續道:“因此聖上在早朝後,派人到日安居將‘範輕舟’拿回來,問清楚來龍去脈、前因後果,看李顯是否膽子忽然變大。另外一個原因是‘範輕舟’確是聖上委以重任的人,聖上須弄清楚情況,始可決定如何處置‘範輕舟’。”

女帝點頭道:“公公的說法,解釋了朕為何將‘範輕舟’召入宮來。”

胖公公道:“謠言就建於這個基礎上,公公親自去向二張傳話,說‘範輕舟’挑撥二張與東宮的關系,以下犯上,本死罪難饒,但聖上念在‘範輕舟’智擒成都采花盜和打擊大江聯的事上,立下奇功,因而從寬發落,限令‘範輕舟’三天之內,自行離開神都。這個決定是最後的決定,任何人包括兩個蠢材,不得異議。”

接著再道:“我還暗下警告他們,勿要惹‘範輕舟’,因‘範輕舟’負有重任,乃聖上倚仗的人。以上的說法,公公另尋渠道發放出去,不由二張主導。”

女帝皺眉道:“另尋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