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狀況叠起
韋尚,是誰?
提起此人,還要從無咎自己說起。數年之前,他遭到鬼族的追殺,從飛盧海,逃到了極地雪域,接著搗毀玄鬼殿,搶了玄鬼聖晶,繼而又陷入重圍之中。最終他失去了鬼偶公孫,又被鬼赤打殘了一只手臂,終於逃出了極地雪域,來到了北邙海的冠山島。為了養傷,他躲到了冠雄山下的陵園中,成了韋家的一位守陵弟子。
而韋家的守陵弟子,共有兩人。除他之外,還有一個煉氣的修士,整日裏借口修煉,根本見不到人影。
那個人,便是韋尚。
而曾經的守陵弟子,與天安淼閣的掌櫃,竟然是同樣的姓氏名諱,同樣的中年漢子,同樣的五官相貌。所不同的,便是兩者的修為與身份。一個是煉氣,一個是築基;一個躲在遠在天邊的冠雄山,一個出現在瀘州本土的長風谷,並且成了懸壺濟世的藥鋪掌櫃。
這天下真有同名、同姓、同貌的兩個人?
怎麽會呢。
無咎不再是當年的教書先生,他的修為、閱歷與眼光,皆今非昔比。故而,見到韋尚的第一眼,便已認出了對方。不過,在沒有弄清對方的真實來歷之前,他稍加試探,隨即轉身離去。
既為試探,為何偏偏是“冰離丹”?
因為這是醜女的獨門丹藥,不為外人所知。而那個韋尚聽到丹藥的名稱,直接將其歸於靈丹妙藥。淺而易見,他知道冰離丹,而忙於措辭之際,言語中反而露出破綻。
而此前的夥計,見面便問,“有何指教”。而他隨即反問,是否從未有過山莊弟子登門。叫作湯哥的年輕人,應變極快,聲稱常有弟子前來兜售草藥。而既然如此,又緣何質疑他的來意?
不用多想,那日撞見冥烏出現在天淼閣,絕非兜售草藥,而是前來與韋尚相會。今日人多眼雜,於是他刻意回避。而愈是如此,愈是表明他心裏有鬼。
而冥烏,原叫戊名,且不說他如何帶著醜女逃離賀州,又如何成為翼翔山莊的弟子,他絕不該認得一個來自北邙海的守陵弟子啊?
韋尚倒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只是他突然出現在長風谷,成為藥鋪的掌櫃,本身便讓人猜疑不已。難道說,他是位隱匿修為的高手,與冥烏早已相識,潛伏在長風谷,另有不可告人的企圖……
想著頭疼,不管他了。
眼下的情形尚未明朗,還須步步小心。
而只要盯著冥烏,或能揭曉背後的隱秘。此乃兵法之道,攻敵之弱,逼其自亂,不過,那個老頭,究竟是敵是友……
午時。
無咎趕回山莊。
有了尾閶管事的吩咐,只要亮出令牌,便可在天黑之前,隨意進出翼翔山莊。
而西山的山坪上,見不到幾個人影。外出的弟子尚未返回,余下的弟子則是躲在洞府內歇息。
無咎徑直走到了冥烏的洞府前,見洞門緊閉,有些意外,而他本想離開,又喚了聲:“冥師兄……”
無人理會。
無咎趨近幾步,擡手叩擊。一丈高、三尺寬的洞口,封著禁制,隨著叩擊,突然綻開一層漣漪般的光芒,並發出“砰砰”的響聲。而片刻之後,還是沒有絲毫的回應。
咦,洞內無人?
無咎轉而走到山坪的盡頭,俯瞰著湖光山色。神識所及,依然不見冥烏的身影。
他並未離開山莊,又不在洞內。奇怪了哦,此時他人在哪裏?
偌大的山莊,遍布陣法禁制,想要從中找個人,並不容易。莫非是說,他另有去處?
無咎稍作遲疑,奔著石梯走去。
山坪位於西山的半山腰,高有三、四十丈。一條陡峭的石梯,通往山腳的湖邊。
混入山莊,也有段日子,卻規矩眾多,又忙著修煉陣法,故而直至今日,依然摸不清山莊的虛實。難得時機,當溜達、溜達。
無咎背著雙手,循階而下。
須臾,到了湖邊。
正當天光明媚,湖水清澈,山色倒映,美不勝收。
無咎順著湖邊的石徑漫步,一邊欣賞景色,一邊往東而行,漸漸來到了北山的山腳下。
就此仰望,古木掩映,樓台錯落,氣象非凡。且山腳下另有石梯曲折迂回,直達數百丈的山頂。
無咎禁不住走了過去,而他剛剛離開湖邊的石徑,踏上北山的石階,便聽傳音道:“山莊禁地,弟子不得擅入——”
石階往上的二、三十丈處,左右的兩側,分別建有一座兩層的樓閣,遙遙相對,形同一道門戶,扼守著上山的途徑。而傳音便是來自其中的一座樓閣,顯然駐守著弟子而不容外人擅自靠近。
無咎只得停下腳步,就地返回。
北山的庭院樓閣,或許便是那位玉神殿的祭司,也就是尾介子的府邸所在,故而成了禁地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