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神鬼亭外 第一章 九華門人(第7/8頁)

韋子壯不敢硬接指力,連忙閃避。那番僧一時間用力過猛,收勢不及,手指登時插入房內的木柱,卻見那木柱的背面卻啪啪兩聲,裂了開來。韋子壯心下一驚,心道:“這廝好厲害的指力,不過他除了指力了得,其他武功甚是平庸,我且以快攻打他,當可在招式上占便宜。”他身形微蹲,一個掃腿,猛地往那僧的小腿踢去。那番僧往後一躍,避了開來。韋子壯卻不容他逃脫,右手在地下一撐,胖大的身子彈起,肩頭便往那番僧胸口撞去。

那番僧沒見過如此怪招,慌忙間如何擋架?只聽“喀啦”一聲響過,胸前肋骨已然斷裂,跟著口吐鮮血,摔倒在地。韋子壯正要補上一腳,結果了他的性命,卻聽楊肅觀道:“且慢殺人!”韋子壯連忙收住了腳,快如閃電的往那僧身上點去,轉瞬之間連點十來處穴道,手段端的是精彩絕倫。

楊肅觀跨過照壁,走了過來,說道:“韋護衛手下留情,這些人有些來頭,萬萬不可害了他們性命。”跟著對那師姐道:“姑娘受驚了。”

那師姐擡頭看著楊肅觀,臉上現出一抹暈紅,微微笑道:“多謝楊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這廂有禮了。”說著又是一福。

楊肅觀哈哈一笑,道:“好說,大家都是武林一脈,不必客氣。”

韋子壯見伍定遠仍在纏鬥,便走上前去,呼呼幾聲,連出三掌,瞬間便把三名番僧打翻在地,久久起不了身。

伍定遠閃身進房,急忙道:“姑娘可還好吧!可曾受傷?”那師姐轉頭道:“沒事的,多虧了這位楊大人……”她見伍定遠滿面關切的看著自己,忽地認出他來,喜道:“原來是胡元胡大哥!怎地這麽巧?”

那日伍定遠用的是“胡元”的化名,幾連他自己也忘了,這時聽她說起,卻才記了起來。

伍定遠笑道:“事隔多日,想不到姑娘還認得在下。”那師姐道:“那日與胡大哥在大同府相會,我們一直記在心裏,怎能忘了呢?”伍定遠心下甚喜,道:“姑娘這般念舊,當真難得。”

楊肅觀見伍定遠與他們熟識,看來一時間不需要自己上去應酬,便自行走向那群番僧。

眾番僧見同伴受傷倒地,又見對方武功高強無比,早已慌了手腳,待見楊肅觀走來,都是又驚又怕,只是嚇得發抖。卻聽楊肅觀溫言道:“在下幾位朋友多有得罪,還請諸位原宥則個。”

這幾句話用的竟是極流利的回回話。眾番僧本以為他有意出手傷人,待聽他精擅回語,又兼言語溫文有禮,宛若遇上了救星,都是嘰哩咕嚕地拉著他說個不停。

那師妹聽楊肅觀滿口番話,心中不由驚訝,說道:“師姐!這位楊大人也是呼嚕嚕鳥國的子民哪!你聽他也會說呼嚕嚕話呢!”

那師姐自也感到驚訝,只凝視著楊肅觀。伍定遠見她兩姊妹驚奇訝異,當下笑道:“這位楊大人無所不能,說幾句鳥話算什麽稀奇?他是進士出身,官拜兵部職方司郎中,做的是五品的大官,自然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了。”那師姐只凝視著楊肅觀的背影,卻似沒聽見伍定遠的說話一般。

過了片刻,楊肅觀緩緩走了回來,對張之越說道:“張大俠,晚輩有個不情之請,還請你老原諒。”楊肅觀年紀輕輕,但說起話來自有一股威儀,叫人不得不從。張之越嗯了一聲,道:“楊大人有什麽話,只管說便是。”

楊肅觀道:“我們請高大人移個駕,好讓這些大師父住店,不知您意下如何?”

張之越嘿地一聲,道:“咱們明明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卻又何必再讓這些人?”

楊肅觀搖頭道:“張大俠有所不知,這些番僧有些奇怪習俗,他們每住一個地方,便需布一次法,很費功夫。這些人過去來到中原之時,住的都是此間客棧,因此不願到別的地方投宿。我們與人方便,也是自己方便。”

原來這些番僧確實是帖木兒汗國國師的門人,只因公主和親之事,便來中國晉見天子。楊肅觀知道這些人來頭不小,不願正面開罪汗國,便想退讓一步,不要讓對方過分難看。

張之越哼了一聲,破口罵道:“他們也不過十來個人,卻如何占了整間店?”

楊肅觀道:“他們怕咱們身上肮臟,會壞了他們身上的法力。”

張之越很是生氣,罵道:“操他奶奶的,這算是什麽東西!老子身上臟,也臟不過他們的屁股去!”

那師妹吐吐舌頭,笑道:“師叔又說粗話啦!我回去定要和師父說去。”張之越罵道:“小鬼頭!”跟著沉吟片刻,道:“也罷!實在搞不清你在想什麽,不過也算是賣你一個面子,咱們這就走人!”